花露道:“少君,我帮你揉吧?我可会帮人按摩了。”
“不用了。”
林清羽忍着疼,“你去打盆井水,将帕子浸入,用完药我还须冷敷半个时辰。”
林清羽揉着伤处,突然觉得屋子里过于安静——那个话最多的人哪去了?
林清羽抬起头,看到6晚丞坐在桌边,脸色沉沉,一副不痛快的模样。
想到方才6晚丞差点摔倒,林清羽问他:“你可有碰伤?”
6晚丞摇摇头,道:“你的伤还好吗?”
“问题不大,休养三日便可痊愈。”
6晚丞笑了笑:“那就好。”
林清羽又淡道:“本来我扭伤只须养两日,但被你那么一摔……”
6晚丞痛苦掩面:“别说了,我错了。”
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6晚丞大方地把轮椅让给了林清羽。然而林清羽并不领情,只让欢瞳贴身伺候,需要什么东西就让欢瞳去拿。实在避免不了走动时,也让欢瞳扶着他走。
彼时花露正在伺候6晚丞喝药,只见林清羽一袭白衣,在欢瞳的搀扶下,一手扶着桌子缓步行走,长落肩,眉间微蹙的模样让她一个小姑娘都起了怜悯之意。
6晚丞悠悠问道:“好看吗?”
花露诚实点头:“好看!少君受伤了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
6晚丞看着林清羽,一鼓作气把苦得要命的药喝完:“这就叫‘战损美人’。”
入夜后,林清羽照常靠着软塌看书,屏风后头的大床上时不时传来翻身的动静,吵得他无法安心看书。寻常这个时候,6晚丞早已睡死过去,今日也不知是抽什么风。
又听到一声喟叹,林清羽开口问道:“小侯爷淡泊名利,不计得失,究竟是何事能让你深夜愁眉不展,长吁短叹?”
一阵沉寂后,屏风上透出6晚丞缓缓坐起身的身影,凄凉又落寞:“我他妈……居然抱不动你?”
林清羽:“……”
6晚丞竟是为了这种事夜不能寐?
6晚丞幽幽道:“这简直比鬼故事还可怕。”
这话勾起了林清羽的好奇心:“你哪来的自信,认为你能抱得动我。”
6晚丞不能理解:“你腰那么细,肯定重不到哪去,我怎么会抱不动呢。”
林清羽懒得顾及6晚丞莫名其妙的自尊心,实话实说道:“你现下的身子,走得稍微久了便一步三喘,花露的力气都比你大。小侯爷,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好气。”
6晚丞重重一捶床,“连欢瞳都行,我居然不行?”
“欢瞳长年累月干重活,你和他比什么。”
6晚丞气得下了床,随手披上狐裘,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我比他高啊。”
林清羽放下书,朝他看去:“小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