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春娇四肢瘫软,像软脚蟹一样,连站都站不起来。
曾兴德不想再看到她,让保卫科又把她架了出去。
毕竟是在厂里工作了一辈子的老人,申春娇她心狠手辣,曾兴德却不想做得太绝。
所以他也不想送申春娇去吃牢饭,只是要给厂里人一个交代。
开除申春娇,那是必须的。
他给了申春娇最后的两天期限。
要么两天内去劳动科办了离职手续走人。
要么两天后公安上门。
申春娇却觉得曾兴德做得太绝了。
她只是松了几颗螺帽。
那彩灯掉下来,也没砸到谁。
至于给她两条绝路逼她去选吗?
不管是哪一条,都是剜她的心,割她的肉,放她的血,要她去死啊!!!
申春娇回到家。
以泪洗面,哭得不能自已。
到了做饭的时候,她都不想动弹,看着那把菜刀,只想往自己脖子上来一下。
沈华下班回到家,发现不对劲。
“这是怎么了?”
沈天伟一边啃树皮一边说道:“爸,奶奶今天上班上到一半就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哭一直哭,没完没了。爸爸,我饿,什么时候能吃饭啊?”
“妈,你出什么事了?”
沈华心里一沉。
申春娇六神无主,急得跟沈华把这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她没文化,也不懂伤人未遂的严重性。
可沈华天天在外面跑公交车,经常听乘客们聊天,眼界比她开多了。
听完后,他紧紧皱起眉,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妈,你糊涂啊!你怎么能……怎么能想到去干这种事呢?”
“你马上就要退休了啊!”
沈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申春娇。
这被开除以后,每个月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干就能拿到手的退休工资长着翅膀飞了。
家里的开销那么大,又少了申春娇的收入。
王巧芳没有工作,一家子老小都要养活。
沈华一个人扛起这个家,忽然觉得肩膀上沉甸甸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那现在怎么办?”
申春娇看到儿子,勉强找回了主心骨。
“沈华,你认识的领导多,想办法替妈去厂里求求情行不行?”
“妈错了,妈以后再也不敢了,只要不开除妈,不送妈去坐牢,让妈做什么都可以!”
“……”
“你现在说这些,晚了。”
沈华叹口气,想到一个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要不,去求求苏红吧。”
申春娇下意识抗拒,想都不想就摇头。
“那不成,这不是把脸伸上去让她打吗?”
可她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沈华。
“她去找厂里说话,能管用?”
“你们厂领导不是都很看好她,器重她吗?”
“而且她和那些厂领导的关系也都走得很近。”
沈华把自己的人脉都琢磨了一通,没有能在洗衣机厂领导面前能说上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