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仁气呼呼地说:&1dquo;你再瞪我一眼试试?”
钟唯唯再送他一个白眼:&1dquo;就瞪你了,你要怎么样?”
李安仁跺一跺脚:&1dquo;懒得和你计较。”居然就这样走了。
钟唯唯也严肃了表qíng,规规矩矩地跟着窦尚仪站在台阶下,静等重华回来。
最后一丝阳光隐没在重重宫阙之中,远处响起鞭声,窦尚仪和钟唯唯都整了整衣冠,规整肃严地行礼下去。
一双绣了云龙纹的靴子在钟唯唯面前略停了一停,就又往前走去。
重华淡漠的声音响起:&1dquo;窦尚仪,何事?”
窦尚仪连忙道:&1dquo;回禀陛下,明日便是贵人入宫之期,奴婢早前奉过来的排序表,不知陛下有否看过?”
&1dquo;进来回话。”铠甲的摩擦声伴随着重华的脚步声响起。
钟唯唯偷眼一瞧,见他全副戎装,再耸一耸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铁血味道,就知道他今天必然在三军之前纵马狂奔、彰显武力去来。
窦尚仪起身紧随重华入殿回话,钟唯唯也很自觉地跟着站起来,垂着头站在台阶下,并不跟着进去。
恍惚间觉得好像重华回眸扫了她一眼,也不敢抬头验证,只竭力做出老实本分的模样,站得溜直。
窦尚仪一去不复返,钟唯唯等得心焦,悄悄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殿门大开,重华坐在书案后面奋疾书,窦尚仪早就不见了影子。
不由暗骂一声窦尚仪不仗义,再悄悄往后退,一点一点地退到yīn影里去,转过身要走,就被李安仁给拦住了:&1dquo;陛下召你。”
钟唯唯硬着头皮上了台阶:&1dquo;参见陛下。”
重华淡淡地道:&1dquo;听说钟彤史最近过得很不错。”
钟唯唯gan笑一声:&1dquo;托陛下的洪福。”
重华半垂了眼,冷漠无表qíng:&1dquo;呼朋唤友,品茗下棋,招摇撞骗,到处串联,是想图谋不轨吗?”
这罪名有点大,尤其重华这种人,他自己不高兴,别人也别想好过了,见她过得好,他就不不舒服,他一不舒服,就要找茬折腾她。
钟唯唯立刻苦了脸,哀叹:&1dquo;罪臣不过是饿得慌,想吃碗热面汤罢了。陛下大人大量,肚子里能撑船,一定不会和罪臣计较的,是吧?”
重华冷睨她一眼:&1dquo;银子准备好了?”
终于不用再吃馒头喝稀饭了!
钟唯唯见他肯放过这事,欢喜笑道:&1dquo;都准备好了,请陛下笑纳。”
双手奉上三千两银票,顺便拍一拍马屁:&1dquo;陛下英明神武,风流倜傥,可受欢迎了,宫中诸美人都很倾慕陛下,就连做梦都想梦见您呢。”
&1dquo;那么你呢?”重华放了,注视着钟唯唯。
她已经换了正六品女官的穿戴,淡青色的衣裙绣着漂亮的木槿花,巴掌宽的腰带紧紧束着纤腰,盈盈楚楚,不堪一握,宛如画中之人,只是神色太过可恨,欢喜是假的,谄媚也带了若gan的夸张。
钟唯唯差点咬着舌头,随即正义凛然地道:&1dquo;我是陛下钦定的彤史,怎么能和她们一样呢?在宫中当差,最紧要的就是不能有私心,不然难免有所偏颇,辜负了陛下的信任。”
&1dquo;的确,你和她们不一样。在你眼里心里,永远都只有利益和钟袤。其他的人和事,对你来说都不值得放在心上。原本是朕,看错了你。”
重华收回目光,冷淡地道:&1dquo;这些日子,朕想过了,过去的事qíng就过去了吧。没道理你放得开,朕还放不开。既然先帝让你辅佐朕,那你就拿出所有的力气和心思,gan好活,当好差。”
&1dquo;是,臣,必不辜负陛下。”
钟唯唯垂下眼帘,呈上她这些日子jīng心制作的小册子:&1dquo;这上面记录了即将入宫的贵人们的xingqíng、爱好、缺点,还有一些相关的小传言,相信能帮助陛下更好地了解、掌握她们。”
&1dquo;你还真是恪尽职守,为朕着想。”
重华讽刺地勾起唇角,并不去接册子:&1dquo;这就是你这些天来,请人喝茶,到处乱窜,得来的消息?”
&1dquo;陛下不必夸臣,这是臣的本分。”
钟唯唯起身,含笑把册子放在他的书案上,再退回去:&1dquo;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