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百里清照离去,沈朝歌掀开被子,颤颤巍巍走下床头,二叔也没有去搀扶。前者也没有在意,焦急的问道:“二叔,真的要走?”
“非走不可。”
“因为我?”
沈先生不置可否:“你天生就无命灯,但你还活着,这本就不正常。而且逆天道而行,虽说我替你拦下,但一道天雷已经足够让你丧命,但眼下虽说羸弱无力,但还是活着,这更不正常。”
沈先生突然哈哈一笑:“别人看来的不正常,在我们沈家人身上,那就是再正常不过的。”
沈朝歌闷闷不乐眼眶有些红润,自己的童年几乎都有二叔的陪伴,这么冷不丁的离去,好似自己最重要的倚靠走了,自己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丢了,自己习以为常习惯性的存在没了。
“你小子,老子又不是死了,你至于么,如此娘们作态。”
沈朝歌扯了扯沈先生的袖口,摇了摇,咬着嘴唇:“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先生侧身看向这个侄子,一脸好奇。
“无论什么情况,无论是为了谁,你都要活着,不许死!”
沈朝歌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知道二叔的身上背着太多了,不仅仅是自己,还有那未谋面的老爹,甚至还有奶奶和家族的事,他不是不懂,只是不说而已,更是不想让二叔认为他想得太多而担忧。
“行,我们拉钩。”
沈朝歌抹了把脸,稚嫩的小手和沈先生小指死死勾在一起,而后重重扑在后者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沈先生欣慰的抱着,拍了拍后背,柔和的说道:“阳阳来找你了,快把鼻涕擦一擦。”
沈朝歌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推门出去,正看到小跑而来的傅阳阳。
大嗓门嚷道:“晚上那雷吓的老子半宿没睡着,哎你知道不,吕红远那小子又在镇上吹嘘呢,还给这个安排封神大将军,给那个封号斩魔仙人,我真是看不下去了。”
傅阳阳比沈朝歌稍大半岁,在后者小时候被吕红远欺负的时候敢于站出来,结果两个人都被揍的鼻青脸肿,之后还是笑呵呵的分着半个馒头吃。但也基于此,两人成了形影不离的铁兄弟。在那之后,傅阳阳像是被雷劈中觉醒金手指一般,力气大的惊人,居然把吕红远绑在树上用尿呲他。
见沈朝歌不为所动,感觉有些哪里不对,自顾自说道:“莫不是吕红远把他那便宜老爹喊来了?真是邻居门口放麻椒!”
沈朝歌看了看傅阳阳,眼神询问。
“麻辣隔壁!”
沈朝歌被逗乐,但很快忧郁情绪不受控制的刺破神经。
“阳阳,二叔要走了。”
“二叔不是每月都走么?”
“这次怕是回不来了”
傅阳阳心思通灵,对这个从小遭遇相同的孩子待如亲兄弟一般,很快就想到变故之后可能还有大变故,没有太多安慰:“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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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笑着说镇长的儿子多个锤子,裤裆里也不会长出两个把,往死里揍便是。傅阳阳对沈先生竖了个大拇指,便拉着沈朝歌去教育吕红远,留下二叔一人独自修缮茅屋。
吕红远被傅阳阳追的如丧家之犬,树上、山洞、溪涧,最后还是一众村民拦住才算罢休。明知道这小子是故意逗乐自己,沈朝歌内心阴霾还是散去大半。
“多谢,阳阳。”
傅阳阳一脸嫌弃,跟老子说谢,你拿我当外人?不过依旧话痨:“吕红远这小子狗运真好,居然能进悬灯宗,祖坟不是冒青烟,怕是着了,可真是老太太考满分。”
“何解?”
“秀了爷一脸。”
傅阳阳贼笑,一路叨咕着傅大爷永远是他傅大爷之类。
回到家已经是夜幕,虫鸣不止,叶落不停,月光伴着微风在泥泞的小路徘徊。
傅阳阳说吃过晚饭再过来陪他,沈朝歌笑着说不用无妨。
刚刚躺下,敲门声不期而至,傅阳阳带着一只大碗,里面有冒着热气的米饭和菜肴,跟窗外的冷雨夜对比异常鲜明。
沈朝歌说不感动是假的,坐在床边慢慢吃:“你要是个娘们,我真准备把你睡了。”
傅阳阳挑了挑眉:“来来来,我不介意带把的,就今晚。”
话音刚落就动手动脚起来。
“你奶奶,你来真的,哎哎哎,你特么别乱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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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沈朝歌、吕红远被百里清照一行人带回悬灯宗。
而傅阳阳也同时被棋剑府仙人带走,沈朝歌抛了个眼神,后者也没有客气,背上简单的行囊毅然前行。
若在大是大非上,傅阳阳给沈朝歌讲的话后者不听,那他就不是傅阳阳。
而在兄弟情义上,沈朝歌给傅阳阳的东西后者客气,那他也不是沈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