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珰叹了口气,“陛下当年就和延殿下‘私相授受’了吗?”
皇上板起脸,“怎么叫私相授受,朕只是……只是收了他一枚玉佩罢了。你瞧,便是这个。”
说起这个,她伸手勾了勾腰间的玉佩,“朕一直随身带着。”
说完,她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其实朕当年答应延意以后去娶他,只是世事无常,后来阴差阳错,朕也没有做到。”
“母皇突然一病不起,父后为了大云劳心劳力,你也知道,那时朕还小,便迫于无奈登了基。原本悠哉地当个太女的日子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那年答应延意的心意,先失约的是她。
所以延意见到他也假装不认识,也无可厚非。
“登基之后朕也给他去过信,只也许是没到他手里吧。白驹过隙,如今的延意也不需要朕的庇佑了。”
他已经是南疆大巫师的徒弟,想要后君之位也用不着她给,他已经敢直接来说与她做交易了。
时光匆匆,不等行人。
当年在南疆王宫御花园中见到的那个羞怯少年,就和当年做太女的那些悠闲日子一起,全都化成了尘埃,被落在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
秦珰若有所思地看向正冷静地给宫人们安排诸事的延意,有些难以想象。
这样的延意,真的曾经有过懵懂怯生的时期吗?
“陛下,已经安排好了。”
紧接着,延意走了过来,身板很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掩其中欢喜。
见他高兴,皇上心里一顿,然后笑着说:“那好,总管,将拟好的圣旨交给延殿下。”
“是。”
总管双手奉上圣旨。
秦珰看着,原以为延意会很开心,结果他只打开了圣旨,轻轻扫了一眼后便点了点头:“嗯,多谢陛下,秦公子随我进太华宫吧。”
秦珰突然被点了名,也就跟着走了上去。
他心里有些意外。
“延殿下,成了大云后君不欢喜么?”
秦珰小跑两步追上他,见周围没了别人,便问道。
延意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欢喜?”
“可你不是一直想要那圣旨吗?”
延意一顿,对他说起来:“我想要的是离开这里。”
离开……?秦珰呆滞一瞬,眨了眨眼:“离开哪里?”
延意:“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秦珰只好按捺下心中所想,随他进了里殿。
……
里殿里冷清一片,只有仿佛一具尸体般沉睡的太上皇。龙床周围点上了烛火,明明灭灭,晃得秦珰都有些眼花。
延意并不多说,直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