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川背对着海岸靠着围栏,目光落在郁寻春房门上,拨了个电话。
那边接得不算快,带着朦胧的睡意:“我靠大哥,你不知道我这边是半夜吗?你最好真有事。”
白尧是宴青川小,一直在国外深耕心理领域。
宴青川丝毫没有打扰她的歉意:“我想问你点事情。”
“我咨询费可不便宜,半夜加班得按分钟算加班费。”
白尧打着哈欠,“说来听听。”
宴青川简单说了下郁寻春的情况。
那边白尧听得很认真:“手抖、食欲减退、呕吐、持续低烧……非常典型的躯体化症状。持续多久了?”
持续多久了?
宴青川仔细想了想,郁寻春的不对劲好像是从游乐园回来之后开始的……不对,是小狗死后,他和郁寻春争执小狗到底爱不爱他。
他当时执着又偏执地否认着小狗的爱。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和之前表现出什么不同。
但去了游乐园后,他好像突然就坏掉了。
“可能是因为某些事,诱了他的心理创伤。”
白尧说,“心理有问题的人,其实都比常人更擅长忍耐。他们会下意识地压抑自己,不断告诫自己没事,日常看起来也能跑能跳能闹。
“但很多时候只是一件小事,可能是一支笔轻轻落在地上,也会导致他们猝然崩溃。”
宴青川问:“那我应该怎么做?”
“就医。”
白尧顿了顿,“不过他也有可能会排斥就医,需要耐心引导。”
“有时候,他上一秒情绪还很糟糕,过一会儿就好像没事人,也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这也是躯体症状吗?”
“哦,解离。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让他从痛苦中逃离出来。不过……这已经是严重的心理障碍了,如果不及时干预,甚至有可能展成人格分裂。”
宴青川沉默下来。
白尧补充道:“一定要让他远离创伤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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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寻春并没有睡很久。
他做了一场梦,梦到了一些曾经和程晁的生活片段,他清楚自己在做梦,强硬地将自己从梦中唤醒。
醒来他坐在床上愣了会儿神,感觉看了一场属于别人的电影。
一看手机才现已经十点了。
他们是中午十一点的飞机,郁寻春立刻从床上弹起来。
他急匆匆拉开门:“宴青川!”
陈助理在客厅工作,屋里并没有宴青川的人影,郁寻春的慌张写在脸上。
陈助理连忙指向书房:“宴总在里面开会。”
郁寻春脚步一顿,不由往书房走过去,刚站在门口,门开了。
“醒了?”
宴青川摸摸他额头,“好像没烧了。”
他让郁寻春进屋,郁寻春没动:“不打扰你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