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摸着头,什么事会让宴梃打算摒弃家庭,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巫以淙点了个头,转身离开花园,背后远远传来宴重的叮嘱。
“注意身体,工作不要太辛苦。”
巫以淙刚要回头接话,一转身就看到到站在花园内侧的宴梃,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头上还飘着几片树叶,沉着一张脸,朝他比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对视一眼,巫以淙歪头看向花园里,宴重正蹲着修建枝叶,看也没看门口,于是勾了勾手指招呼跟做贼似的宴梃跟上。
两人离开花园简单吃完早餐,开车前往半山腰,宴家的公墓就在山顶背面,晏家人几乎都葬在里面。
上山的路修建得平坦,路面也干净,几分钟就到了墓园门口。
这片生命的终点,苍寂、青翠中带着安详的宁静,郁郁葱葱的树木下,矗立着一块块精致、整齐、统一的深灰色墓碑。
无论生前如何,都安静地躺在这里。
巫以淙两手空空跟在宴梃后面,从花园里出来宴梃便不一言,让他几次欲言又止。
越接近目的地,宴梃心情愈加沉重。
墓园台阶很高,一层一层的,每一层的台阶又很狭窄,石板缝隙里长出野草遮挡住石板,稍不注意便会踩空。
宴梃抱着两束花,其中有一束桂花,走一会便揉揉鼻子,不一会儿便红通通,像个滑稽的小丑。
巫以淙看不过去,伸手去拿桂花,被宴梃挡下,“我自己来。”
巫以淙耸耸肩,以不疾不徐地度跟在他身后。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抬眼间,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
宴梃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穿过相邻的墓碑,走到两颗茂密的松柏之间。他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面,随手挥了挥台阶上的树叶然后坐了下来。
“爸,我来看你了。”
巫以淙静静地站在松柏树下,看着宴梃一点一点擦拭墓碑,突然想起很久没去看望老师。
老师下葬那天,天阴沉沉,他和方慕两人忙碌大半天靠人工挖出大坑,把骨灰和老师喜爱的物品放了进去,从此和方慕开始浪迹天涯,到处玩乐。
宴梃低声絮叨着生活中点点滴滴,也不知多久才能结束。
太阳越来炙热,巫以淙眯着眼睛走到墓碑旁阴凉的地方,这一处松柏长得极为茂盛,墓碑旁边正好形成一片阴影,巫以淙百无聊赖蹲下来盯着石板上的蚂蚁,一边数一边扇风。
“你先走吧。”
宴梃望向他,看巫以淙额头上的汗水,忍不住说道。
巫以淙瞥了一眼墓碑上笑着的人影,“一起吧,车上跟你说个事。”
关于他老师、关于宴阑车祸,都要理清楚。
宴梃从兜里拿出一支烟,慢慢抽了起来。
“爷爷跟你说的,你当没听过,远离晏家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