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的声音。
青漓大着肚子不好起身,也就躺着没动,轻声问了一句:“——衍郎?”
“嘘,”
皇帝也没掌灯,绕着墙边,偷偷摸摸的过来,隔着一层帷幕,向她道:“小声点,别惊动了别人。”
青漓几日不见他,就觉念的厉害,也不掩饰,只可怜巴巴的道:“衍郎,我想你了,孩子也想你。”
“你们都要乖,”
皇帝低声抚慰道:“朕也想你们,太医说朕还要过两日才好,但朕自己觉得应该没事了,就来看看你们。”
青漓每日的消息自然都有人传过去,现下见了,她也不多说,只是道:“都很好,衍郎放心吧。”
“那就好,”
皇帝不想惊动外头守夜的宫人,便压着声音,道:“虽然每日都听人说你安好,但终究不如终究见着宽心。”
语淡情浓,青漓自然明白,心里头甜蜜蜜的,她正想说话,却听隔壁董氏的声音隐约传来:“妙妙?你是在说话吗?”
皇帝病虽好了大半,却也是偷偷摸摸过来的,自然不敢惊动人,一时间,只蹑手蹑脚的不做声,等着青漓回应。
青漓吐了吐舌头,连忙道:“没有没有,我自言自语呢。”
“还不早些睡,”
董氏叮嘱她:“熬夜的话,第二日会没精神的。”
“知道了知道了,”
青漓应道:“这就睡。”
“也不是有很多话要说,”
皇帝低声道:“只是想来见见你,朕这就走了。”
青漓怕惊动董氏,也不再多说,只乖乖的应了一声:“唔。”
皇帝微微一笑,不再多说,靠在墙边,小心翼翼的往外头走了。
在青漓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高大挺拔的,现下这般小心的样子,倒是真真难得。
盯着他背影看了几眼,她心里头的坏水儿咕嘟咕嘟冒起了泡儿,拿起自己身边的香囊,在帷幔上掀开一条缝,用力扔到了桌案的水墨画玉壶春瓶上。
那香囊里头并无香料,而是用来压枕的真金真银,骤然碰到瓷器上头,当即发出一声脆响,青漓适时地喊了一句:“有老鼠!”
皇帝背影一僵,心知她是有意使坏,暗地里一咬牙,也不回头,就急匆匆走了。
青漓躺在床上,捂着肚子无声大笑,闻音而来的几个宫人连声问她:“在哪儿呢,娘娘可曾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