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这十来日的精神也很不好,他在邱尚回东南县后不久接到了何远的信,虽然早知道季粱沃三人的关系,可看到何远信中描述,还是为之惊心。
十分担心何远,沃仕匪他并不熟悉,若不是良善之辈,何远得到这些消息定是付出了代价,直到何童神情古怪的说了句他很好陈涛才放下心来。
当即便回信给何远,又在末尾,鬼使神差地提到了邱尚,还说自己不久就会回东南县,原本回去这念头是在想起邱尚的时候冒出来的,可在十多日后接到张远道的信时,他就坚定了。
他近日想邱尚的次数多了起来,一开始是翻来覆去想那一夜,后来是和邱尚认识的这些年,想得越多,他越是惊心,邱尚对他的态度早就改变了,只是掩饰的太好,竟无一人发觉,难怪邱尚会说他骗他的只有这一事。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某人的媳妇要被拐跑了!
☆、5
陈涛梦到了黄梁山,梦到了他和邱尚被困一隅,生死不定。
也不知是梦境太过清晰,还是当时心神慌张,那时没发觉的现在都摆在了眼前。
他和邱尚并非同在东南县出发,而是在一座客栈遇见,那时他们二人嫌隙还未曾化解,见到他陈涛自是避让,若非小峤太没眼力见,一心都是他乡遇友人的欢喜上前搭话,陈涛也不会和他同路。
这一走就一路到京城,经过黄梁山的生死与共到京城邱尚的不告而别,陈涛的心境是有变化的,他知道邱尚此人很是可靠,被困黄梁山的那几日,若非邱尚保护,他不知得受多少苦。
其实以邱尚的武功要突出重围并不难,他若是念旧情,自会去官府报信,可当时邱尚是掩护小峤走了,陈涛自是没有这样的自觉想那是为了他,还当邱尚是担心那一家四口,怕那姑娘惨遭侮辱。
陈涛血气方刚,自是看不得黄梁山那帮土匪持强凌弱,污人清白,遇上这事他想的不是转身离开,而是想着如何将其一网打尽。
黄梁山上的日子自是不好过,那土匪见他二人衣着华贵,以为是哪家贵公子,便想着勒索些银钱,要他二人配合,快快报了家中地址,让他们拿钱换人,陈涛也不敢贸然将自己的身份抖出,全是怕适得其反,自己有事还无所谓,别连累了邱尚和那一家四口。
可他也不能真将老家报出来,眼见土匪要为难他,是邱尚化解了他的危机,三言两语将土匪糊弄了过去。
陈涛听出他报的地方离黄梁山有两日的路程,问他目的,邱尚只是朝他狡黠一笑。
因着他们两人‘金主’的身份,土匪没太过为难,但短了衣食是正常,加之陈涛忧心那一家四口,精神日渐萎靡,神采渐失,反观邱尚老神在在,那时他还未恢复圆润,依旧颧骨突出,可说不出来的潇洒。
邱尚朝他承诺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将那一家四口救出他才放下心来,也不知怎么,当时就信了。
按时日来算,那日正是报信人回来的日子,可就在当夜,黄梁山便被人剿了。
带队的人正是清河,跟着他的是小峤,人都是官府的,那时陈涛并未多想,以为清河正好在附近官府,小峤误打误撞。
邱尚杀了土匪头子,救下了那一家四口,待官府将此案一审,才知土匪头子身上背了不知多少条人命。
陈涛对他的嫌隙好像经此一事不复存在,上京的后半程,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又好似回到十四岁的那年,正是意气风发。
陈涛揉了揉眉心,不明自己为何打个盹都能想起这些事。
“笃笃”
叩门声轻响,拉回了陈涛飘忽的神思。
“进来。”
小峤推门而入:“少爷,别院送来一封信。”
陈涛朝他招招手,小峤走了过去,将信递给他。
陈涛接过,可视线刚对上封面上的字,他先前剩余的一魂两魄噔的一下全窜回了身体。
那字他熟悉,可谓是念想多日,是张远道给他的信。
信的开头朝他问好,然后是告知他的现况,本是一封平淡无奇的信,却因他后来提到的人变得不正常。
张远道说邱尚带他领悟了长风山寨的风光,还去了清行书院,见到了方琴,得知沃仕匪在何府提亲,他感叹现在世道是否都是男子爱男子云云
张远道本就是个断袖,有此一言也不奇怪,虽然陈涛也好奇好友为何与沃仕匪扯上了关系还谈婚论嫁了,可张远道接下来的那话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张远道还写到:“方姑娘有了身孕,小尚对她开玩笑,说要娶她孩儿,我瞧着啊,小尚是生了成家的心思,方姑娘也看出来了,要帮小尚介绍,你与小尚年少相识,感情自是不在话下,若是哪日小尚成亲,可别忘了回来喝喜酒”
这封信怎么看都是一个初到他乡,对一切人事都十分感兴趣,邱尚护送他回东南县,一路相伴,朝夕相对的,肯定会对邱尚好感多多,对他的私事上心一些也正常,因此陈涛并没有看出好友是在提醒他,你再不回来媳妇就没了这个隐晦的意思。
邱尚是否真要成亲这话不好说,但是张远道说的也是真的,定是那夜他伤邱尚太深,邱尚不愿再喜欢他,若邱尚是真的要成亲,不愿再与他有牵扯,那陈涛也是要恭喜他。
可他心底萌生的不愿竟是那样强烈
想到邱尚真与他人拜堂成亲,陈涛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少爷,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你的脸色很差。”
小峤端详着他的神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吓了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