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喻台说什么不必丫鬟布菜,叫众人下去不要扰了他们。
宝知这辈子第一次跟家人外的人夹一个碟子里的菜,故而生夹到同一块肉或是同一片菜的情形。
除去这些,可谓是主客皆欢。
待司婢撤了残羹剩饭后,三人端坐着饮茶。
外头黑压压的,喻台正想提议回府,宝知道:“呀,忘了。本来说好给你二表姐带点味堂的玫瑰糕的,待会还要绕路呢。”
喻台怎舍得叫姐姐在冷风中苦等,自告奋勇要替姐姐分忧。
邵衍支了一个侍卫跟去。
喻台刚出门不久,宝知便寻了由子将屋内人支出去。
邵衍知道她有话要说,只是不知等待自己的 是好是坏。
宝知放下茶盏:“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名字?”
原来是这个。
“我听见谢家兄弟攀谈,借其话推测出的。”
宝知道:“敢问公子,是否还记得……”
她想了想,换了一个说辞:“对于洞穴里头的事还有印象吗?“
邵衍直勾勾盯着她,却不语。
宝知心想好啊,敢做不敢当!白叫她翻来覆去数月!
她的心马上就冷了,茶也不想喝了,起身就准备走了。
“等等,”
那人终于开口了,却问了句驴头不对马嘴:“你厌恶吗?”
宝知认真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双颊泛红,凤目含水,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屋内逼迫他,反叫她兴奋起来。
邵衍同她坐的这般近,只要她伸手就可以触碰到那白玉般的脸颊。
宝知蓦然生出一个诡异的认知——她可以控制他,只要她想。这不同于对丫鬟的支配感,而是在这个封建社会下所谓的同等地位下,她可以完全拥有一个人。
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把他关起来,关到自己的房子里,不许任何人同他说话,只叫他心里想着念着她。
诚然,如果她真的想要禁锢一个男子,随时可以买个孤儿,这是当下的朝代赋予她所在阶级的“特权”
,可是她是骄傲的,渴望去征服另一个骄傲的灵魂。
现在她找寻了很久,终于遇到了那朵该是被她采摘的白茶。 这个认知叫在人人平等的社会主义国家生活二十余年的她心惊肉跳。
环境果然是影响个体自我认知的因素。
她缓缓坐下:“公子这话我听不懂。”
邵衍抿了抿唇,艰难地开口:“那日,我吻你,你可厌恶?”
他们终于不再打哑谜,直接戳破两人的心照不宣。
这会轮到宝知不开口了,她低下头,叫邵衍看不清她是何神态。
直到他原本乱跳的心渐渐凉,她开口了:“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吻我?”
“那时,烧得迷迷糊糊,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
“那你在梦中吻了我很多次?”
她不肯放过他,步步紧逼。
因着自己就是仿照她的步子而前行,哪里愿意在她面前伪装。
“是,我在梦中不知道吻了多少次了。”
宝知问:“为什么?若是有旁人在,你莫不是要去吻他人?”
“只因为我曾救过你,你就把我放在心上了,倘若是别人救了你,你是否走向别人?”
这个假设是莫须有的,可宝知疯般想知道答案。
她迫切用理性的思维解释一见钟情,却现一见钟情中最最弱的就是无法对抗命中注定。
倘若人人都可以一见钟情,便是换了人也一样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