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俏的脸色煞白,捂住耳朵瑟瑟抖,瞪着眼看脚下,双目失神,彻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她在沉沦,已经落到了深渊的底部。
粉丝现宋俏的异样,害怕得当场哭了,“姐姐,你怎么了,姐姐?”
席让回头瞥了一眼,伸手在她的脑袋上头了一把,语气难得温柔:“‘不怕。”
“姐姐,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粉丝牵住她的手,在她的耳畔不断呢喃。
迟正忍不住哂笑:“装模作样,席让,你给老子让开。”
“老子死去千八百年了,你算老几。”
席让只是来a大帮个忙,遇到宋俏纯属意外,既然他撞见了,就必然会多管闲事到底,宋俏再不济,好歹也是他戏的搭档,出事了他也麻烦。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懒散地朝迟正走了过去。
迟正不是傻子,他敢伤宋俏,却万万不敢伤席让,他要是动手,席让的粉丝能把他踩平。
整个教室几十双眼睛都盯着后门看,迟正骑虎难下,他咬了咬牙,往席让的身旁冲过去,试图绕过他去攻击宋俏。
席让啧了一声,一只手还在抓头,另一手狠狠扇了过去,动作迅猛,按住了迟正的脸,直接把他撂倒在地。
在迟正痛哼的同时,他长腿一跨,跨坐在迟正的身上,一脚踩住了迟正拿刀子的手,慢慢碾压,眼神轻蔑,仿佛脚下是只不足为惧的蚂蚁:“说了把刀子给我,手如果不要的话,可以捐给更需要的人。”
“啊——席让!我跟你无冤无仇……”
迟正疼得冷汗直冒。
席让几乎气笑,抬手往他脸上抡了两拳,打得他鼻青脸肿,“那你说说,你跟宋俏有什么怨什么仇,不惜毁掉人家的脸。”
“她……她活该!”
迟正狞笑,“席影帝这么护着她,难道跟她有一腿?”
席让偏着头,微微敛眸,轻轻笑道:“你是说,你的腿不想要了?那我满足你。”
说罢,他的脚微微一勾,把刚刚踩下的小刀子勾到迟正身侧,手指优雅地拿起来,还在掌心转了一圈。
席让冷峻的脸上出现几分狠厉,妖孽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迟正,说出来的话不似有假。
教室中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大气都不出,眼前的席让跟他们认知中的席让判若两人,一个如天使般阳光温暖,另一个仿佛刚从炼狱爬出来,可怕如修罗。
迟正惊恐地盯着他手上的刀子,总算知道什么叫害怕,连连求饶:“不是不是!席让,对不起,我说错了,她不是该死,是我的错,是我的错,你把刀子放下!”
“放?那先回答我,宋俏她,对你,”
席让冷眉一横,刀锋对准班上坐着看戏的所有人:“对你们,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那才这样逼她,恨不得她去死?”
教室一片寂静,就连迟正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宋俏没有错,她很优秀也很漂亮,但太孤傲了,在谣言四起之时太过于冷静,让大多数想保护她的人无从下手,既然保护不了,就干脆任她毁灭。
若非说什么原因,大概就是她太耀眼,惊扰了别人的黑夜,他们抗衡不过,索性将她带入黄昏。
迟正哑口无言,就在这时,不知道角落的哪个人手机响了,他瞬间满血,反唇相讥:“什么深仇大恨都没有,但是她却利用粉丝网暴我,难道她不该死吗?”
站在门口躺枪的粉丝面面相觑,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昨天有个激进的粉丝说要人肉他,难道是那个粉丝?”
“你看,就是宋俏的粉丝吧!”
迟正自以为占着理,说话都硬气了几分。
席让高深莫测“哦”
了一声,用力地掐住迟正的下巴,“转移话题?我问的是,她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在没有粉丝前就已经受你们的欺负了,真当我不知道?”
席让除了拍戏之外,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久的话了,他有些倦,更多的是心中熊熊燃烧的无名火。
他知道他问不出答案的,这件事本身就没有答案。
都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又何尝不是,只需要三言两语的污蔑,这个人就完了,而宋俏恰恰是被污蔑的人。
迟正料不到席让这么难缠,他恼羞成怒,拼命挣扎起来:“老子无可奉告,放开我!小心我告你故意伤人!”
“哦。那就等警察来吧。”
席让把迟正死死压在地上,好整以暇玩着小刀子,真的就等了起来。
比警察先到的是来上课的导师,这位导师一向胆小怕事,进门撞见这种情况,又把脚缩了回去,窘迫局促地站在门外。
粉丝认出他是上次对宋俏被泼墨后置之不理的导师,一下子转移了怒火,上前拦住了他:“老师,学生被欺负你都不管的吗?”
“有人拿着刀子你也当没看见?”
“a大的教师素质就这样?服了,本来还想报考a大。”
“难怪有学生这么偏激,跟学校老师的关系太大了!”
“据说a大原来的校长换了……”
安慰宋俏的粉丝听不下去,对她们吼道:“你们够了,你们这样跟那个人有什么两样,是这位老师动的手吗?”
“不是,但他明明可以阻止的。”
“那是人家的自由,过来,别丢人。”
那个人半搂着宋俏,眼角还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