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谢敬彦本是特意为接女人而来,却蓦地冷漠改口道:“正好去城外庄子路过,本官便顺道来看看。有劳王爷费心,慢行不送!”
而后两辆马车分道扬镳。
车帘子随着轱辘晃动,大约贾衡也是个看主子面相行事的,见少夫人与旁的王爷共处一车,而将马车驾得愤懑。
两人坐在马车里,起初都不言语。女人兀自执拗着,不肯看他清逸的身躯,谢敬彦心思辗转,不信她没半句解释可言。
忽地行至一转弯处,他便侧过去,修长手指扣住她的后颈,去察看她的颈涡,而后又往下滑视,想看看是否有残余痕迹。
没人知道女子的红痣是如何的媚弱惹眼,若然她与旁人,不信那人能忍得下缱绻。
女子起先懵然,随后吃力地平复下来,问他道:“你可想好了,把他送回到我身边?”
似乎发现他有些误会,竟难得的对她表露失态,她澄亮的眼眸里微微紧张,却又浮起娇怯的希冀。
竟不解释。
梦中的谢敬彦存了心念,定要去望一望她的脸庞,却蓦地一瞬眩晕。
只得颔首低下头来,咬唇沉冷道:“我亦是祖母身边长大,却如何开口?你若想见,我时常叫回来陪伴便是!”
肩头一痛,似感觉女子狠狠捶了他一拳头。
主动权竟被她拿捏住了,他心间那起伏的冲动,与汩汩的醋意竟不得松放。
酸醋的感觉散不去,蓦地又睁开眼醒过来。关于两人那种种复杂的的情愫纠葛,叫他好生不解。
谢敬彦看了眼火凤玉璧,原只想用这个提醒自己已有订亲,来压制梦境。岂料现在无甚用处,反而梦得愈发频繁,他便取了下来,又放去了屉子里。
那样清晰的场景,让他觉得必然不会空穴来风,若真有那个女子,他定会尽快将她识别出来!
*
一早,魏妆就去褚府了。
她搬了一盆暹罗木兰上马车,剩下一盆黑牡丹留给自己。
出门的时候,正好阳光晴好。前些日突然降下的雪过去,眼看着便春意融融,生机盎然起来。
想到要去见与自己热络的褚家老夫人与大夫人,魏妆脸上不由浮现出了笑容,看上去很是喜乐娇媚。
谢敬彦与贾衡走到一道垂花门处,见着这一幕,不由楞了一怔。
不知道为什么,竟低头看了眼她半俯的娇躯。那丰柔的曲线娇盈美满,随着动作在阳光下浮着光晕,看得谢敬彦心口一刺。
想起了梦中将宽肩埋入女子颈下,那无言形容的柔韧与迷陷。
他蓦地错开了眼神。
贾衡看公子容色清沉,以为是想到堂堂他谢三公子被女子退亲,觉得心里不适吧。
为了避免主子不悦,他就汇报道:“魏姑娘是去褚府上拜访的,前日褚府老夫人送来帖子,叫她前去坐坐。对了,公子今日也要去找褚二公子,还去不去了?”
谢敬彦找褚二,是有正事,断然不必因为魏女而避讳。
他就沉着容色应道:“照样去。”
贾衡生怕这时候走出去和女子交道,那女人慵慵慢慢,却叫人招惹不得。便又发怂道:“那等她走了我们再出去备马车。”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芝麻硬糖,嚼了两下。
谢敬彦想问有必要躲避她么?
却闻着味儿酥香,便问:“何处来的这糖?”
贾衡楞了一下,极为不甘愿却又没骨气地承认道:“是她昨儿给的。”
谢敬彦本来没多想,紧接着贾衡又道:“她亲手作的。我想尝尝她手艺如何,若是难吃,就说明厨艺不好,女子武德,这婚退得倒是值了,公子不用尴尬!”
谢敬彦根本无须尴尬,婚姻本就是两厢情愿,她不喜或者自己不喜,都无甚区别。他本来对这桩婚姻的态度也是很淡。
但听贾衡嚼得喷香,心里却又莫名不舒适起来,问道:“那手艺可难吃?”
贾衡低头支吾:“就……还算有点难吃。”
又补充道:“反正公子你不收女子之物,这个你就不用尝了。”
还算有点难吃你小子早就吐出来了!
谢敬彦墨眉蹙起。想起沈嬷说的,魏妆为了来见自己,绣了多少张手帕,挑着最符合自己气质的带来。却不知是真是假,也没见个影子。
他便拂袖出门,丢下一句:“少吃点糖,小心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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