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意外這個結果,但是還是選了衛南星?」沈廉適時地插話。
顧夜寧說:「我覺得他有其他更想選,也更適合的曲子,但因為自己給《愛盲》這歌定的主題和衛南星也很相符,所以還是試了試。」
雖然不出所料的失敗了。
沈廉感興地說:「你覺得他想選什麼?」
「《I1oveyouonce》。」顧夜寧說。不是他和衛南星多麼心有靈犀,而是上輩子對方自己告訴他的。在自己中意的選曲里做出最好的舞台,無論是誰都會很心動,衛南星還猶豫了一下,如果是自己,可能想都不想就會拒絕。
人群里的衛南星露出了驚愕的神情,任誰都知道顧夜寧說對了。
「事先商量過?」
「沒有。只是我的想法。」顧夜寧不欲多提。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衛南星剛才的回應算不上委婉,自己把對方放在第十個提及的行為,如果節目組想要做點文章,也不是不能做。這種衝突放到預告片裡去,保證能掀起一輪罵戰。
他頓了頓,選擇了自己心目中的另外一位備選,來自艾尚的霍弋,他和衛南星一樣是B等級的大主唱志願者。
霍弋倒沒有任何自己是「退而求其次」被選擇的不忿,喜滋滋越眾而出。
在場的人不難看出,拋開各等級和定位分配的狀況不說,顧夜寧偏向於選那些身材瘦削高挑,比例優越,外貌出色的練習生,並且他們清一色的未染黑髮,相比在場練習生的各色頭髮,乍一看清爽乾淨,賞心悅目。
沈廉又看了顧夜寧一眼。
短短几分鐘時間,就從歌曲中選擇了自己認為最適合的那一,並且擇定了附和腦海中既定形象的備選人員,甚至妥帖地考慮到了會有被選擇者不願意,因此向對方徵求意見而非強制決定,平常的練習生能夠做到其中一點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好,那麼《愛盲》a隊已經組隊完成,接下來由c位競爭獲得票數第二的練習生進行選擇——陳思燃,請出列。」
正在和身後的練習生們討論自己想法的顧夜寧抽空回眸看了一眼,陳思燃正帶著一如既往兄長式的微笑從人群里走出,站在剛才自己站的地方。
「陳思燃,能告訴我們你的選曲是什麼嗎?」
陳思燃抬起頭,往顧夜寧的方向投來一瞥。
「我選擇《愛盲》。」他笑著說。
譁然聲四起。這次練習生們沒有刻意壓低自己的音量,不加掩飾地將困惑和震驚表現在了臉上,反而是顧夜寧本人並不驚訝。
上輩子,陳思燃選擇的歌曲就是《愛盲》,作為主題曲的c位,他選擇了八名B班練習生和一名c班練習生,組成了一支「者聯盟」,堪稱第一輪公演配置最高的隊伍,卻在賽時敗給了賀天心所在的《愛盲》B組。
陳思燃是個自信的人,但這也是他的缺點,就像他在後來篤定站姐不會回踩,女友不會爆料,粉絲不會脫飯,公司不會雪藏他一樣。
賀天心說:「這是要和你對著幹啊夜寧。」
顧夜寧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提醒賀天心注意言辭,他們的話一字一句都可能被用作素材,他被惡剪過,不希望賀天心也遭遇。
管風弦說:「但是陳思燃……不適合這歌吧。」
他的情況和顧夜寧不同,顧夜寧是現代舞出身,外貌出眾,自然有足夠的底氣選擇一曲調慵懶的慢歌,即使是為了集體戰的勝利,也並未忽略對自己的掂量,但陳思燃更應該揚長避短,以他的舞蹈實力,選擇一節奏快,風格強烈的舞曲,在舞台上才更容易大放異彩。
他也不在意會不會被有心人多想,只淡淡補充:「他的確沒必要在第一輪這樣的關鍵時刻和你爭個高下。」
除去外貌特別優越,或者本身自帶粉絲的,第一輪是每個人的吸粉黃金期,彎道車的黑馬譬如齊繼,也是第一輪就靠舞台出圈一路扶搖直上的——第二輪再被人看到,時間上就稍有些晚了,未必拼得過已經在第一輪基本成型的其他練習生的粉圈。
顧夜寧不得不替他找補:「可能陳思燃本身喜歡這個風格的歌曲。」
賀天心說:「你看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顧夜寧閉上了嘴,他發現賀天心和管風弦不像盛繁和葉叢茗那麼好糊弄。
陳思燃走了過來,在顧夜寧身側站定,然後扭頭沖他友好地笑了笑,顧夜寧回以一笑,順帶和他握了個手。
「陳思燃,下面請選擇你想組隊的練習生。」沈廉說,介於顧夜寧的前車之鑑,他又補充道,「如果覺得哪個練習生有自己的選擇,你可以詢問他的意見。」
「一定要詢問嗎?」陳思燃問。
「你可以不問,因為他沒有拒絕的權力。」沈廉回答。
陳思燃笑了,志在必得:「我不一樣,我相信自己是最好的第一選擇。」
幾秒的沉默,空氣像是短暫的凝固了,緊接著前排的幾名和陳思燃相熟的練習生猛地開始鼓掌歡呼。稀稀拉拉的掌聲隨即從四面接連響起,像是在為陳思燃的話挽尊。
「嘖。至於嗎?」賀天心在顧夜寧身後毫不掩飾地咂舌,並且把雙手擱在了他的肩上輕輕捏了兩把,「不就一個初c沒搶到嗎?」
他背後的管風弦的聲音也飄了過來:「至於的,你不知道初c這個名號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