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葵看了一眼,没有动。
许颂宁的手便只能垂了下去。
夜色浓厚。
一直到晚上两点,许颂宁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葵葵已经回?到小隔间里,在?陪护床上睡着了。
许颂宁则慢慢起身?,摘掉了身?上的一堆管子,扶着拐杖走到她床边。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
他也?知道他自己是个混蛋,明明注定要离开?,但又一时失了理智,自私的妄想最后几天温暖。
“葵葵……”
许颂宁哑着嗓子唤了一句。
他声音很小,并不打算叫醒她。
她睡前没有合拢窗帘,月光从白纱幔透进来,落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许颂宁看着她的脸,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
昏暗的月光笼罩,许颂宁看见自己一滴眼泪落到她指尖,她的手指微抖了一下。
许颂宁心里清楚。
这次再分开?,大概就是永别了。
与她靠近的时间,每一秒都价值千金。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
葵葵醒来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宽敞的陪护床,她睡在?中间,许颂宁贴着床沿面朝向她而卧。
他向来克制有分寸,与她隔开?了一段距离,只握住了她的手,也?没有盖她的被子。
“许颂宁。”
葵葵唤了一声。
许颂宁脸色苍白,听到声音,睫毛先颤抖了两下,许久才?慢慢睁开?眼。
“早。”
许颂宁努力笑了一下。
葵葵没有回?应他,甚至一个微笑也?没有。
许颂宁垂眸,低低叹气?,“抱歉。能不能扶我一下。”
“嗯。”
葵葵坐起身?扶他,他早上低血糖严重,加上昨晚也?没睡好?,一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实在?没什么力气?。
坐不稳,许颂宁就只能朝她倒过来。
“自己坐好?。”
葵葵说。
许颂宁抱着她,脑袋靠着她肩膀,声音很小,“葵葵。”
“许颂宁。”
许颂宁轻轻摇头,“叫我小宁儿吧……”
葵葵愣了几秒,又觉得讽刺,“许颂宁,你?真不觉得你?可笑么。”
许颂宁心里像埋进了鱼刺,伴随每一口呼吸而疼痛,还隐隐泛着酸水。
他心痛的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