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禾的手更用力几分,周桂凤脸上的表情也更加痛苦,“废话少说,把人牙子赶走!”
周桂凤苛待外人,对几个儿子是掏心窝子的好,所以楚禾说什么,他们就照做了。
只有孟虹云,呆愣地站在原地,贪婪地看着楚禾手中用来威胁周桂凤的簪子。
她眼睛很尖,一眼就看出楚禾手中的东西是金子!
真金!
有了它,还何愁熬不过逃荒路?
孟虹云拦下欲要跟楚禾交涉的丈夫,她自诩聪明,怎么可能让人抢在她前面捞这么个好处?
她讪讪地笑两声,然后挂上伪善的笑,眼睛里的贪婪就差没把楚禾给生吞了。
“小妹啊,你别激动,嫂嫂刚才只是再跟你开玩笑呢。你饿了吧,咱还有几张饼子呢,嫂嫂拿给你吃。”
说罢,孟虹云从怀里掏出两张饼子,递给楚禾,只是另一只手却停在楚禾攥着簪子的手前。
那只给楚禾递饼子的手上还有一个见血牙印,此刻却谄媚地停在楚禾眼前。
楚禾看了看孟虹云的反应,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
孟虹云人蠢心贪,是最适合当枪使的人选。
楚禾冷笑出声,然后用自己最大的声音冲着众人道:“用两张饼子就要换我手里的金簪子,孟虹云,你好贪心啊!”
这一声也惊动了一直在强装镇定的周桂凤。
她沧老浑浊的眼珠转动的同时,头也跟年久失修的木椅一样,伴随着嘎吱一声转到了楚禾手边。
今日是个阴天,可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光打在了楚禾手中那把金簪上。
金子的光辉莹润,比收获时节的麦穗还要漂亮三分。
梁家人把金子的光辉尽收眼底,却忽略了楚禾眼中的算计。
众人的反应也都在楚禾的计算之中,她厉声道:“像这样的金簪,我能拿出来无数个!梁安收留我之时,我父亲便给他交代过了,只要保我不死,日后有的是让梁家富贵的机会!可他命不好,明明到了北寒州,就能湘上清福了……”
周桂凤最先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的生父生母给你留了后路?”
“当然啊,我的父母这么爱我,怎么可能不给我留后路呢?”
楚禾说瞎话也不打草稿,顺带还装出一副悲痛的神情。
她一只手指向北方,“就在北寒州!我父亲早料到楚家会有祸事,所以在那里为我置办了家产。北寒州浮城内,他为我埋下了三箱黄金!这是梁安也知道的事,可他死得太突然了,我本打算告诉你们,可你们在梁安死后就苛待我……”
咚的一声,是孟虹云跪下的声音。
她声泪俱下,“小妹,你别怪嫂嫂啊!都是嫂嫂昏了头,嫂嫂不该苛待你啊!”
孟虹云一跪下,梁家其他人也都跪下了,包括周桂凤。
她用最温和的姿态握住楚禾的手,“小禾啊,之前的事是我们糊涂了。”
楚禾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从枯树皮一样的手中抽出来。
随后,她像抛石子一样把金簪抛到周桂凤身前。
“这件事我不再追究,梁安对我有恩,我不会忘记。只要你们能把我平安送到北寒州,我保梁家富贵!”
没了这个金簪,楚禾就是什么也没有了。
她并不心疼,舍不得孩子哪能套着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