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那头很安静,声音也安静:“在干什么?考的结果怎么样?”
辛也坐到一棵树下,自然地曲着一条腿,低着头打电话:“考得还可以。我在图书馆,孟平川考得不好,我来陪他学习。”
“我怎么不知道你对孟平川这么友好?”
“不知道。裴老师教的好吧。”
“呵呵。”
清越的笑意从那一头流过去,裴砚继续说:“我这边刚起床。我爸爸的遗体已经火化了。昨天我又去整理了我爸爸的实验室,现了好几本他专门给我写的书。有两本你国赛的时候可以用,我等会去寄给你。”
辛也一边抠手指甲一边说:“……谢谢裴老师。”
末了,他又说,“我没有什么能寄给你的。”
裴砚:“哦。”
辛也轻轻反驳回去:“哼。”
裴砚继续说:“等会几点回去?等会我还去实验室,你要不要开视频,到时候可以看一看我爸爸的实验室。”
他们偶尔会视频。视频有时候就是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但就算是很无聊的视频,两人也能视频很久。
辛也说:“不确定几点。要看孟平川。”
“………………”
“怎么不说话?”
裴砚静静陈述:“你……改变得很大方。”
“裴老师教得好。”
辛也默默说。语气至少是愉悦的,“我不大方更好吗?”
裴砚回复得有些硬邦邦:“不知道。”
辛也舌尖点了点嘴唇,解释道:“他有点像我,就是那股钻牛角尖的样子,像我。我在陈秀丽身上钻牛角尖,他在分数上钻牛角尖。”
“……总有人像你,但你只是你。”
“……好的。裴老师。”
裴砚恍惚了下,没说话。裴老师这个称呼总能带来很多不同的遐思。比如这一刻,他觉得辛也喊他裴老师的一层意思是,他所展示的温顺感。
是被驯服以后的温顺和听话。
两人又借着月色聊了一会,知道祁桐在电话那头喊人,裴砚在结束了通话。
辛也就上图书馆去了。
上去的时候裴砚了两张图过来,是寄给他的两本书,书封都是手写的,只写了著作者,裴冬青。
裴砚和辛也的聊天记录并不多。也很少一长串一长串地聊微信。两人都不太擅长,也有一部分时差的关系。但是彼此会分享一些东西。
这些习惯都是裴砚一点点带着辛也养成的。因为辛也对聊天这种技能真的一窍不通。最简单的内容比如吃饭等一般电话里就会完成。所以裴砚会时不时一些图过来,慢慢地,辛也也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