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看着那双袜子,终于想起了什么,她顿顿地挪开目光。
哎呀,不能回想。
这一挪,就看到裴诠站在屋外,他似乎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里,藏抑着一抹墨黑。
他进来,彩芝束手退出房间。
裴诠放下手中的一个长条盒子和一本书,他在平安身旁坐下,道:“和我一起去边疆。”
平安没有犹豫,说:“好。”
裴诠手指摩挲盒子边缘,等了一会儿,平安果然问:“在哪里?”
先答应了再问其他的,是一种无言的信任。
裴诠说:“离这里,骑马至少半个月。”
急行所需时间更短,但如果要让平安一起,不能一直急行。
平安心内算了算,说:“比皖南远。”
她站了起来,却被裴诠握住手,他将她揽到怀里,气息微沉:“去哪儿。”
平安眨眨眼:“收拾。”
出远门要收拾行李的。
裴诠却不太着急,他轻轻摸着平安后颈,这里有点头发的短绒毛,摸起来软乎乎的。
静了一会儿,裴诠说:“我要去打仗,你有什么要说的。”
平安扭扭身子,侧过身坐好了,她仔细且平静地看着裴诠。
在皖南时候,小孩子们经常玩打仗的游戏。
但她现在知道了,就像小孩子玩的拜堂,和大人的拜堂不一样,打仗也不是游戏,谁哭了,大家就丢下棍棒,一哄而散。
村口有个老汉没有一只手,听说,是打仗打没的。
平安握住裴诠的手指,玩了一下,她轻声说:“平平安安。”
裴诠反握住她的手:“这是你的要求吗?”
平安:“要求?”
裴诠:“就是不管如何,你都想让我平安回来。”
平安侧着脑袋,微微蹙起眉头。
她性子顿感而柔软,就像昨日,张德福和周氏要走,她不会强求,她对“要求”
是没有过深的体会。
甚至,这可能是她第一次要求,所以,她在思考。
这个第一次,会给自己吗,裴诠呼吸变得很轻,下一刻,就看平安终于张了张口:“是……吧?”
随着她的语调,裴诠的心就像被放飞的风筝,一下拔得很高,又一下被扯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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