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口菜不吃,一口酒不润;蒯恩紧接着打开第二坛酒,仍然连倒三碗:
“弟兄们,我这一坛子了啊……头三碗,敬好汉;后半坛,喜相逢。第二坛,大家多少得喝一口啦!来,弟兄们一起干上三碗;咱们江湖路远,他日还会相逢!”
勾的那落寞山匪,满庭的性情涌上来,各自倾壶倒碗、连饮半坛。蒯恩一口菜没吃,引了对面山匪人人饮酒小半坛子,扭扭头,朝着丁午一个坏笑。
王镇恶皱眉道:
“蒯恩,不许多饮,稍后还要回营!”
“是是是——咱们王校尉话了,莫敢不从。我蒯恩失礼了,我再自罚一碗大米饭……”
“虞丘?虞丘!你看我是谁?”
虞丘进抬起苍老眼皮,昏黄灯火下,看向那举酒来敬的故人:
“你是?”
“檀凭之!”
“檀校尉……我的老哥哥!”
虞丘进虎目含泪:
“二十年啦,你的头都白啦……”
檀凭之笑里含悲:
“虞丘,如今小鱼成了老泥鳅!你还在北府?提的起刀剑?扛得起甲胄?上的了大马?”
虞丘进举酒狂饮:
“这不——能吃能喝,仍能开五石的硬弓,身上是三十斤的筒袖!”
“老啦,老啦,还是老啦……”
檀凭之叹道:
“这领旧甲……我记得是打徐州时那场恶战,你肩胛上中了一箭,箭头上浸着有毒的金汁。是老子趴你膀子上面,一口一口吮出来了箭毒!他妈的,仗难打,屎难吃!你如今还披着这甲……没错,没错,肩头的甲片是后补上去的,还是这领筒袖甲……”
王镇恶忽然离席,到庭外的马鞍旁取回一个木匣,手在桌下,避开了人,悄悄递向刘裕。
“老王,你给老子送礼,老子也给你办不了什么升迁大事啊。这匣子里是暗弩吗?咋的,要报襄阳的仇,恨我偷袭了你一下子?”
不自觉再提襄阳,刘寄奴一言出口,又作低头沉吟:
“咱俩没有背人的。我打开了?”
打开木匣,里面是一长一短的刀鞘,正是江夏城里被刘裕典当之物。
“兄弟……”
“别整这没有用的啊!”
王镇恶看刘裕眼角莹莹,拍了拍他后背,轻叹道:
“吴汉卖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