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怎么热衷漂亮衣服和饰品,之?前品牌方都会把当季新品送到家里,她也只是挑选一些低调和浅色衣服,一切以舒适为主。
如今,冰天雪地的寒冬里,她身上穿的却是臃肿滥造的棉服,棉花皱成一团,凹凸不平,一看就不保暖。
她头发变短了,似乎没了往日的光泽,路灯下毛毛躁躁的,头吹起来时?像只小狮子。
池砚珩没法想象她怎么能把自己?照顾成这样。
但她的眼神是亮晶晶的。
她甩掉了懦弱,说话的时?候眼神能够直视对方,也会笑着和不熟的朋友开玩笑。
和之?前天差地别。
曾几何时?,池砚珩出差晚了几天回来,她就抽着鼻子跑过去抱他,小声抱怨着说受委屈了,嫌他回来太晚。
如今,她更像一颗顽强生长?的小树,褪去往日的娇气,笔直地抽出身体,一个劲地向?上窜。
池砚珩在她楼下停了很久,犹豫之?间,楼上窗户里透出的黄色灯光啪地熄灭。
他还是没能去见她一面。
没有用的,他想。
他们之?间的矛盾不解决,关系只会越来越僵。
而?她也不是他养的小雀,不能随便?抓回去关进笼子里。
池砚珩想起她辞职后的那段日子。
两人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她越来越沉默,明明身体没问题,却经常莫名其妙发烧。
她还有学业,也交到了新朋友,好像比以前更开心了。
那么他有什么理由要?夺走这份开心?
夜深人静里,池砚珩打?了半圈方向?盘,掉头离开了公寓楼下。
临近年关,公司越来越忙。
杨浩说,经理那边打?过三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国。
“度假村项目马上就要?开始招标了,各家都在加预算,几个经理有点坐不住了,想请您回去商量。”
池砚珩看了眼日历,上面排满了密密麻麻的日程,具体到每小时?每分钟,这个完不成就会耽误下一个。
而?他抛下十几个项目经理,在伦敦待了五天。
远程会议不是不可行,但问题是效率太低了。
线下两个小时?能开完的会议,放到线上,得磨蹭到五个小时?。
池砚珩揉了揉眉心,“我明天凌晨回去。”
杨浩说了句好的,就赶紧去整理文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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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京市机场下了大雪。
又?是13个小时?的飞行,池砚珩在凌晨回到京市。
他一个人从国际到达的出口走出来,他穿了件黑色大衣,没有戴围巾,黑色衬得人瘦削又?高冷。
他在一众游客里十分显眼,机场里的欢声笑语和他无?关,他穿过嘈杂混乱的人群,穿过带着三五个大箱子回国的留学生,穿过捧着鲜花接人的人群,两手空空回来了。
杨浩下车,帮他打?开车门,没忍住问道:“程小姐没跟您一起回来吗?”
池砚珩照例打?开平板,眼睛盯着股票数据。
“没有。”
他表情看不出生气,也不是冷漠,只说了句:“先回公司吧。”
凌晨三点,池砚珩坐在总裁办公室里,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