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她丢了睡意,念叨起明日的正事。
“说好了的,明日一定得带我过去。”
“原来祭酒孙大人是哥哥的政敌,原先真是瞧不出呢。”
“砚盒藏在哪儿?可以提前告诉我么。”
……
慢慢的,声音跌宕下去。
妙辞竟把自己说睡着了,趴在桌上,脑袋窝在交叉的胳膊上面,睡得很安心。
“妙妙?”
席憬试探地喊了声,没得到回应。
“坏妙妙?呆妙妙?出去玩?要扔掉木偶娃娃喽?”
仍没有回应,只有她规律的呼吸声。
席憬盯着她的发旋,沉默半刻。
“至今仍是更喜欢哥哥吗?”
他问,“不说话,就当你默认。”
……
妹妹不说话,妹妹更喜欢哥哥。
“对誉王没有半点不纯洁的意思,对吗?”
他问,“不说话,就当你默认。”
……
妹妹不说话,妹妹没有这种意思。
席憬缓缓地拎起一口气,声音郑重:“永远不会从哥哥身边逃掉,对吗?”
妙辞把脑袋往胳膊肉上蹭了蹭,这样睡得更舒服,她满意地“唔”
了声。
“再回哥哥一声,就当你已认下。”
席憬说。
可这回,她却没再闹出动静,就连呼吸声都薄如蝉翼,轻浅得令他几乎遍寻不见。
席憬将妙辞抱起,轻轻放在床上。因这动静,她没再睡得那么死沉,迷迷糊糊地捞来被衾,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妙妙。”
席憬念道。
妙辞浅浅地“嗯”
了声。
从小她就被席憬教:不论在做什么,被喊到名字的时候一定要给回应。睡得死沉时她没法回应,但此刻迷迷糊糊间,还能够勉强给一个朦胧的回应。
掖好被角,解下床幔,离开前,席憬嘀咕一句:“妙妙,明日不可贪睡,我等着你。”
也许是这句嘀咕实在低沉,嗡嗡的完全听不清,所以实在助眠,令妙辞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
天蒙蒙亮的时候,妙辞起身找水喝。脑袋懵懵的,心里却还隐约记得有事要做。
什么事呢?是哥哥让她把肉从厨屋的冰鉴里拿出来解冻,还是哥哥让她把不新鲜的菜叶梗掐掉再焯一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