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娘抬起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修道之人修身修心,修的是这肩头的责任,修的是万死莫辞。”
不是不知道危险,而是不得不去。
雁田百姓何其无辜,怎能成了你道上的牺牲品。
昨日是雁田古寺,今日可会是雁田百姓?明日这十三州又该如何?
江狐做了七年的草包二少,吃人家供奉的时候从来没心慈手软。
如今底下人有难,要妻离子散阴阳两隔了,江家就得拿这双手去护人家。
道理江狐不是不懂,他没有资格说不,眼前明明是个火坑,他没能力阻止风青娘走这一遭。
江舒见气氛微妙,开口调节道:“瞎担心什么呢?就算雁田里边真是十恶妖,他动我江家的人也得掂量掂量,就知道瞎操心。”
江狐轻飘飘道:“是啊,江舒一出谁与争锋?谁敢动娘,护妻狂魔一定跟他死磕到底。”
江舒:“怎么你小子一开口,我就成了里外不是人?”
“谁知道。”
江狐耸耸肩:“可能你长得比较寒蹭。”
寒蹭儿子给寒蹭爹拿手蹭了下脑袋。
起风台就在归云殿旁,一个时辰后,两人会合。
江舒从须弥芥内掏出一样东西,却见那东西落地之后变大成一艘船。
船身上刻着符咒,不用人掌舵,自己能认方向。
余文带了两名弟子,年纪比江南大一两岁左右。
两位弟子拱手拜见江舒:“掌教。”
江舒抬手示意免礼:“此次前去指不定会遇上什么凶险,你二人若是有别的想法,大可提出来。
”
余长老的大徒弟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缘,还望掌教成全。”
江舒叹口气:“罢了,遇事多加小心。”
未了觉得嘱托不够,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须弥芥:“里边是丹药和符箓,也有夫人炼制的法器,以做防身之用。”
二人举起双手收下:“多谢掌教。”
江舒对余文道:“小师叔,侦查为首要。”
余文:“启程吧。”
说罢领着两个徒弟上了宝船。
红色衣裙无风自扬,青丝飘飘,风青娘站在日光中,望着她三个儿子:“小南,照顾好你弟弟。”
江南点头:“娘,千万小心。”
她又看着江舒。
修道之人要远离千丈红尘,可他们却结为道侣,使得这红尘如线,见他们如茧一样包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