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下来张非倒是跟这些野猫混熟了。别看只是一群野猫,彼此间也有个座次大小,每次最先上来进餐的都是一只咖啡色花纹的野猫,它的目光比一般野猫更机警犀利,态度也颇为沉稳。每次吃饱后,它并不是马上离开,而是蹲在附近为同伴站岗放哨,让张非很是欣赏,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将军”
——这名字人家当然不会认,不过也许是看在这个人类每天都殷勤的奉上晚餐的份上,将军同志偶尔会把尾巴尖或者半个爪子放到窗户以内,让张非有机会跟他接触一下。
有这待遇的也就是张非了,钟错只要靠近它半径三米的距离内人家掉头就跑,异常不给鬼王面子。
今天将军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小半个身体都坐进了窗内。张非过去摸了一爪子,将军侧过半张脸,犀利的金眼在张非身上转了圈,准确地传达出“伺候得还成再接再厉”
的信号。
“小心野猫身上有跳蚤……”
不远处飘来钟小朋友的提醒,张非朝他抛了个兼具炫耀与挑衅的媚眼,正要继续,将军身上毛却忽然一乍。
舒服躺着的野猫忽然站起,冷冷地注视着下方。那儿不知何时多了一团白毛,正一步步向张非家窗口走来。
“……和尚?”
认出白猫,张非不由一怔。似乎是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什么,将军并未继续向白猫表示敌意,而是纵身一跃,跳下了窗台。
它这一走,剩下的野猫也跑了个干净。白猫慢吞吞攀上窗台,爬进了张非家里——它确实是张非相熟的奇异白猫和尚,可它此时的模样却不像以往那般神采奕奕,洁白的皮毛上沾了土灰,眼睛也有些暗淡,张非眼尖,甚至在它身上发现了几抹血色——
白猫跟赶鬼人几乎形影不离,它受伤了,莫非……
“宋鬼牧出事了?”
最近一阵子张非一直不见宋鬼牧,原本他还以为对方是去外地出任务,可他出任务怎么会不带和尚?
白猫看了他一眼,似乎想点头,可又摇了摇头。
“这是有还是没有……”
张非头痛,和尚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力气,纵身几步,跳上了张非的电脑桌。
这动作对于疲惫不堪的它来说颇有难度,张非的电脑桌表面光滑,和尚跳上去之后一个没站稳,险些滑下来,好不容易站稳后,电脑桌表面已经让它的爪子划出了几道浅痕。
歉意地看了张非一眼,和尚用鼻子拱了拱键盘,接着,它抬起爪子,拍在了键盘上——那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白猫的眼神却极为专注。
猫爪子远比人手指大得多,敲键盘对它来说极为艰难,一句话折腾半天后,才出现在了屏幕上。
“小宋失踪了”
据和尚“说”
,宋鬼牧最近一阵子状态一直不稳定,似乎跟他在医院的亲人有关。不久之前,它一觉睡醒之后发现宋鬼牧不见踪影,循着留下的痕迹追踪过去,最后断在了医院。
它本以为宋鬼牧是去看他哥哥了,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病房竟是空的。
“空的?”
“医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和尚“说”
,“我找不到他的去向。”
宋鬼牧丢下和尚,带走了哥哥……整件事情透出一股不祥的气息,张非眉头拧了拧,问和尚:“他哥哥最近情况怎么样?”
和尚犹豫了很久,才写道:“很糟。”
沐神花虽然可以治疗灵魂所受的伤,但是宋鬼牧兄长所受的伤却相当于将灵魂硬生生割出了一部分,沐神花再灵,也无力治疗那种伤势,只能延缓情况的恶化——他能够撑到现在,已经是宋鬼牧竭尽全力之下的奇迹了。
和尚清楚,宋鬼牧自然也清楚,但清楚不代表可以接受……
低声嘀咕了句什么,张非拨通了许多的手机——听筒那边传来许多懒洋洋的声音:“有什么事吗?我们可正在放假啊~”
“宋鬼牧有麻烦了。”
张非言简意骇地把事情交待了一下,“你猜他可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