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啪地合上了田册。
佟盟从门缝里家自家将军冷了脸,一一扫过下面垂首立着的人。
“去把你们各所里的屯田,重新给我清点一遍,照实给我画了图册来。我倒是要看看,朝廷划给军中这么多田亩,到底都去了谁手里!”
他这一句说完,只把下面的人震得全都完了腰。
但他也不再多言了,摆手把这些人都清了下去。
人走了个干净,冷凛之气还在堂内回荡。
佟盟缓了一下,才通禀道有事要报。
滕越招手让他进来,见着外面风大天冷,还准备让人给佟盟上了茶来,但佟盟连道不用了。
“将军不必这般照顾属下,眼下正有个急事。”
他一口道了来,“咱们的人还没盯上之前替白凤山倒卖军资的黑市贼首,不想西安府衙门这边竟然有消息了,说是有两人报案,发现了此贼的踪迹,今日就要同手下的小贼在花市接头。”
滕越追查此人许久了,这人甚是谨慎,一直没有露面。
他听了这话直接起了身来。
“恰我今日也在衙门里坐烦了,那便去一趟捕房,问问这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他要亲自去捕房,佟盟连忙跟在了他身后。
捕房里人来人往,门帘一被撩起,外面干冷肆虐的北风就往堂里灌进来,幸而有人身量不低,坐在她身侧替她挡了不少风。
邓如蕴等了一阵见还没人来,便想着去跟捕快门打听一下,到底这贼人还犯了什么罪,又是什么人还在追他。
有个刚进来的年轻捕快生着一副好说话的模样,邓如蕴问了两句,这位小捕快便爽快地回了他。
“此前有一伙流寇占山为王,嚣张跋扈的很,竟然绑了一位将军的夫人,幸而那位夫人逃得快,但那将军可发了怒,将这伙土匪剿了个彻底。但还有一批被土匪倒卖掉的军资没有下落,转手军资的人,据土匪交代,就是你碰见的这贼首。”
小捕快说着,还跟邓如蕴笑了笑,“若真是此人,你的消息也准确无误,待我们抓了人不光能把你的钱追回来,还能给你记一功。”
可邓如蕴却听得只觉熟悉起来。
她耳朵边有些发麻,“捕爷说得,莫不是白凤山那伙土匪吧?”
“正是,你也听说了?”
捕快问。
邓如蕴何止是听说了,还亲自参与了一遭。
这会北风刮的人要立不住了,她怔着问了一句,“所以这会,你们报上去此事,是报给滕越、滕将军了?!”
捕快更是点头,还有点惊奇,“看来你很是了解么。”
邓如蕴那可太了解了,却听着小捕快又道了一句。
“滕将军如今在调回了陕西都司,都司衙门离这儿不远,多半要到了。”
他这一句说完,邓如蕴的神魂都快冽的北风吹走了。
滕越要来了?!
滕越见到她在这儿,只怕都要用眼睛盯她了,若再见了毛驴傅大夫,还不得把她所有的事情都就此挖个底朝天?
而傅大夫那人还正想套她的住址身份呢,若见了滕越,可不也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