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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放下电话后，威莉说，&1dquo;让我来付房费好吗？我可不想觉得自己像个寄生虫。”

  蒂姆刚张口反对，威莉就说道，&1dquo;你不该为我付费，本来就应该由我替你付帐！这些钱大概够我们用两年的，我给你看看。”

  就在威莉把那白色的长滚筒包拖到床边时，电话响了。蒂姆拿起听筒，听到里面传来了戴维先生的声音：&1dquo;哈莱顿先生，请朝窗外看一看。好像有人对你们的车非常感兴。”

  &1dquo;威莉，你看一下停车场好不好？”他向戴维先生道了声谢，然后目送着威莉走到窗户前。

  &1dquo;听我说，”戴维先生说，&1dquo;你或者哈莱顿太太是否认识那位先生？他仪表堂堂，不像是警察。”

  &1dquo;混蛋，”威莉说，&1dquo;是科弗利。他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蒂姆走到窗户前，越过威莉的肩膀向外望去。蒂姆那辆黑色的汽车旁有一个正在来回踱着步子。只见这个人个子很高，身材修长，上身穿了一件煤气火焰般的蓝色套衫，下身穿了一条浅灰色的裤子。他留着金色的长，梳理得整整齐齐，那张脸像百般无聊的神父。他一面朝旅馆各个窗户里东张西望，一面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他最后直起身，朝停车场四周看了看，然后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1dquo;他是在等罗曼·理查德，”威莉说，&1dquo;那个没心没肺的杀人狂。”

  &1dquo;哈莱顿太太对这位先生应该没有好感吧？”戴维先生说。

  &1dquo;是没有，”蒂姆说。

  &1dquo;这个人与停在旅馆前的那辆灰色梅塞德斯轿车有联系吗？”

  &1dquo;你在干什么？”威莉问。

  &1dquo;有，那是他的同伙，”蒂姆说，&1dquo;威莉，我正和戴维先生把一些事情弄清楚。”

  &1dquo;戴维先生？”

  &1dquo;你现在听好了，”戴维先生说，&1dquo;为了哈莱顿太太起见，我要干一点出格的事。那位女士不仅从来没有抢劫过什么银行，而且她这辈子都从来没有做过一件错事。此外，停车场上的那个人是个恶棍。你们一听到有很响的声音，或者看到那个金小子开始跑出停车场，就赶紧离开房间。右边第三个门通向女仆专用的楼梯，你们可以从那里下到旅馆背后。你们尽快上车，赶紧离开这里。不管看到什么样的混乱场面都不要去管它。”

  &1dquo;混乱场面？”

  &1dquo;别为我担心。”蒂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戴维先生就挂断了电话。

  &1dquo;现在怎么办？”威莉问

  科弗利正在蒂姆的汽车旁来回踱着步子，而且随着每一秒的过去，正变得越来越不耐烦。他从衬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烟盒为黄色的香烟，划根火柴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喷出一团青烟。

  &1dquo;贾尔斯抽烟？”威莉似乎大吃一惊。看到自己心爱的人为别人显露出真正性格而大为惊讶，蒂姆再一次感到脚下的大地在松动，而每次威莉独自做出乎他为她设计的能力范围的事情时，他都会有这种感觉。像贾尔斯·科弗利这种温文尔雅的人是不会吸烟的，然而他就站在那里吞云吐雾，表现得更像个人，而不是某部小说中的一个人物。

  楼下的科弗利现了119房间里的房客没有看到的东西，因为停车场旁有一些树挡住了119房客的视线。他突然扔掉手中的香烟，做了个手势，指着旅馆，生气地举起双手，像是在提出疑问。

  &1dquo;哇－哇。”

  &1dquo;出什么事了？”她问他。

  &1dquo;我们的朋友戴维先生还指望罗曼·理查德呆在梅塞德斯车里。他打算让他分一下心，而我认为这个独臂家伙应该在这里面扮演某种角色。”

  罗曼·理查德·斯皮尔卡看到信号后，慢慢走进了蒂姆他们的视野。只见他的西装夹克搭在左肩上，右手打着石膏，吊在一条很宽的白色吊带上。他正做着手势安慰科弗利，一面又微微转过头来朝着旅馆点点头。蒂姆再次现，自己下这些人物的实际长相与他在创作这些人物时心中的所想之间稍微有些脱节。贾尔斯·科弗利要比《夜屋》一书中的同名人物显得更苗条、身材更高、显得更加颓废；罗曼·理查德则比书中更壮实、更像个恶棍。从背后看上去，他那剃着平顶头的脑袋简直就像一个保龄球。

  &1dquo;你知道他断了一只胳膊吗？汤姆告诉过你？”

  &1dquo;我想是吧，”蒂姆回答说，真希望自己没有提及过这件事。

  &1dquo;这真是太有意思了，令人简直难以相信。”威莉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睛里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1dquo;汤姆知道我开车撞倒了那家伙，但他只是在被杀前一两分钟才知道那家伙的胳膊打了石膏。”

  &1dquo;也许我是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

  &1dquo;你不可能有任何其他途径知道这件事，”威莉说着，重转过头去望着窗外。

  蒂姆和威莉注视着罗曼·理查德向停车场另一边的科弗利走去。他们两个人都在不停地用手指指点点，并且挥舞着胳膊。不管他们以前有过什么样的亲密关系，这种关系现在都已经在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挫折中支离破碎。他们现在只是两个力图从一场糟糕的交易中得到最好结果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