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籽,你到底要什么,你还想折磨我一辈子吗?”
韩清宴的脸上都是沉重的痛“好,你折磨我啊,反正我都已经被你折磨了一辈子了,那你来啊,你折磨啊,这只手咬过了不够吗,还有一只手,我给你的匕首呢,拿出来啊,有能耐你别拿自己出气,你找我!”
也亏得苏籽他们现在入了一个小巷子,也是那医馆的后院,棋墨看着少爷和苏姑娘这么说话,就和药铺的人交待,这边倒是没有什么人过来打扰,就连他自己也躲的远远的。
他其实也发现了有点奇怪,可是现在的少爷太可怕了,所以就是觉得奇怪也不敢多说什么,而且,少爷只有面对苏姑娘的时候才这样,在老爷太太面前都是好的,他觉得什么也不说是对的。
“你说话啊,你不是恨我吗,你不是怨我吗,来啊,你有多疼,让我也一样疼,比你疼十倍百倍,你都给我!”
韩清宴的声音不是咆哮,他压抑了所有的嗓音,却依旧泛滥这痛苦“是不是我也受过你所有的疼,你就可以原谅我?”
“籽籽,我不怕疼,可我怕再失去你,籽籽,我该拿你怎么办?”
韩清宴无力的闭眼。
如果他前世的确是犯了罪,可能不能看在他不是故意的原因上,给他一点小小的希望,不要让他这样小心的试探,好不容易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又这么一下子的被毁灭。
他是在战场无往不利的镇北侯,可是他所有的勇气都只是来自他得活着回来见这个女子而已,如果她不再了,他又该为了什么努力活下去,他的籽籽到死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有多么重要。
前世他说不出口,也怨恨她那么多年都不愿给他多一点的温柔,所以不曾说过,可是当他回京得知她已经彻底的离开,没有留下一句话,才知道活着的时候那些小心眼的计较,都抵不过这个人还在而已。
所以他现在想说了,可是籽籽还愿意听吗,听他是如何的心心念念,如何的小心翼翼,如何的深深切切,如何的战战兢兢,以及,她离开之后,他又是如何过了那短短的最后时光。
籽籽,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命!
这样,我也美吗
少女的身体好似无力一般的被少年的手臂硬生生的撑着,少年一侧的手背又泛起一片血红色,一滴滴的腥甜气息围绕着他们两人之间。
韩清宴那么无力的一句问她该怎么办,就好似一击重锤狠狠的打在苏籽的心里,那么伤又那么痛,耳边是少年压抑低沉的质问她,是不是只有她会疼。
她知道,不是只有她是疼的,他也是会疼的,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
“呕……”
泛滥的血腥气味一点点的触及苏籽的嗅觉,本好似已经麻木的忘记反应的身体突然动了起来,一把用力的推开韩清宴,到角落里不断的呕吐着。
一开始是一早吃的那点粥,之后便什么也没有的干呕着,韩清宴看着她这样,担忧的想要过去,却只见到苏籽坚持的拒绝他“你离我远点!”
“籽籽?”
韩清宴看着这样的苏籽,心里都是心疼,却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一般的睁大眼睛“你这样是因为闻到血腥,是不是?”
皱眉沉默的向前了一步,便看着苏籽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更是哆嗦着,好像是那自我保护的小小的幼兽,怕的蜷缩,却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怕一样的,韩清宴的眼神越发的深重起来“籽籽,你不是怕我,你是怕所有人的触碰,对吗?”
“是又怎么样,是不是知道我有多么狼狈,这一身的伤痛就是死了一回还照样摆脱不掉,你才能放过我,韩侯爷!”
瘦小的身体颤抖的一点点的站起来,连扶着墙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泛起重重的青筋。
少女的脸上再没有之前韩清宴喜欢的明媚,失去了笑容,也似乎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面一样,明明是怕的,明明是痛的,明明是病的,可是现在的苏籽却冷冽的笑着,她到底还要在这个人面前多么的狼狈,那之前硬生生撑起的坚持,现在却好似那纸搭的空中楼阁,轻轻一碰,便纷乱四散。
刚刚回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可以从新开始的,可是遇到前世的人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前世的痛苦,前世所有的一切都回来找她了,韩清宴说的没错,前世在许久的时间里,她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的触碰,每一次都要洗了又洗,有时候洗的皮肤都破碎了,也不愿放弃,那桶里和身上的血腥又让她忍不住的吐着。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是苦苦熬着,只要妹妹能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这个姐姐的存在可以给妹妹有那么一点底气,哪怕她已经被人折磨的凌乱又能如何,除了给妹妹保护,她还有什么价值呢,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都只是那一家为了让韩清宴护着他们的骗局。
像是一场闹剧,那不分白天昼夜在她身上发怒的男人折磨她的时候该有多么的好笑,看着她为了一个早已经离开的人,甘心的受到他们的折磨?而每一次,将她的身上打的都是伤痕之后又盛装打扮了送去见韩清宴的时候,周家所有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嘴脸。
她真的蠢,是真的蠢,那些所谓的富贵,那些所谓的身份,所谓的敏锐,也抵不过那些人狠毒的算计,可是既然妹妹都已经不在了,她凭什么继续被他们利用,受尽了折磨,她又为什么要让周家得到那许多的好处?
“韩清宴,你以为周家那么多年一直折磨我又不敢杀了我,为什么却在那一次,动手了吗?”
苏籽看着韩清宴,她笑着,那么的冷,也那么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