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奥娜眼见话题转移,急忙开口:“好了,女孩们,让我们回到正事上。我们各自家族都在暗中全力支持着我们的事业,未来的功勋薄上将会铭刻我们的姓氏——这还不令人激动吗?”
艾希礼忍不住再次打断她:“要来一点巧克力蛙吗,菲奥娜?”
“巧克力?不,我连晚饭都不吃,我在减肥,”
她脸上的迷醉消退,仿佛终于从精神盛宴上退场,回到现实世界,“我得保证能穿下束腰。”
“为什么不扔掉束腰呢,那是上个世纪的糟粕了。”
凯瑟琳对她们在束腰和尖头高跟鞋上执着疑惑不解。抛弃舒适度,堪比刑具的紧身衣裙在五十年代就被可可·香奈儿划为糟糕的设计了。
菲奥娜神情不悦。她严肃地告知凯瑟琳:“这是传统。”
传统这个词的内在力量足以将所有的质疑推翻,被敲定为传统的一切都成为了无言的金科玉律。在这个人人都可以穿牛仔裤和小西装的时代,巫师里仍有一小撮人的穿衣自由套着传统的枷锁。
凯瑟琳默不作声,她有时也欣赏舞会上腰肢纤细的姑娘,却不敢想象那些被束腰与绑带勒到变形的身体。
艾希礼打了一个哈欠:“我想睡觉了。”
凯瑟琳赶忙吹灭蜡烛,菲奥娜在黑暗中耸耸肩,用虎口在腰上比划,确认没有任何磅的增加。
斯莱特林的寝室深居湖底。天空就是黑湖。夜晚包含着湖水的重量,如一块顽石压在凯瑟琳身上,看不见月光的窗格如牢笼幽囚着她。
在适合思念的夜色中,她想起西里斯。
他从哪里钻出来,又是如何锁定她的,她没有头绪。
他是好几个梦境的重叠,毫无预兆降临。他指控她为阴险之徒,再倏尔消失,无影无踪。今天下午她没在任何地方看见他,这更让她疑心这是否是梦中梦。
他是一团球状闪电,毫不自知地入侵。凯瑟琳难以抵抗,只得在夜色中,在被火光划破的夜空中,细细品味这种侵略,放任那难以为继的欲望死灰复燃。
夜色渐浓,她听见菲奥娜发出均匀的呼吸,默数五分钟后,她从枕头下面取出一本小说,抱在怀里,翻身下床。黑暗中,她披上一件灰色的绒线衫,悄无声息地离开寝室。
……
“嗯,这个嘛……”
他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带着笑意看向雷古勒斯,“这件事已经被列为机密了。”
独角兽的功效是什么,雷古勒斯作为保护神奇动物生物课永远的第一名,不能更清楚了。何况任何事务只要同永生扯上关系,就总有人为其不惜代价。
雷古勒斯收回眼底的惊讶,缓慢陈述道:“黑魔王很信任你。”
小巴蒂·克劳奇笑意更深:“是我主动请缨的。”
话音未落,脚步声从门后传来。
……
推开甬道的门,她赫然看到了两道身影。凯瑟琳抖了抖,第一反应是将书藏在外套下。
雷古勒斯借着湖光分辨:“……凯瑟琳·坎贝尔?”
她听出雷古勒斯的声音了。用算术的语言描述,这种声音带有低于斯莱特林平均值的傲慢轻浮,和高于平均值的深不可测。她很难通过声音将他归入有钱的蠢货行列。
……没人知道她把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他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语气和她对话。仅此而已。
“很抱歉打扰你们,”
她后悔选择在今天出来,但魔法也不能让时间倒流,“我不知道还有人在这里。请继续你们的谈话,先生们,我立刻离开。”
小巴蒂对身边人的意图明察秋毫,他摆摆手,接话道:“没关系,坎贝尔,你可以享用休息室,我们的谈话正好结束了。”
凯瑟琳犹豫了。她想打道回府,又舍不得这大好的夜晚。雷古勒斯已经走过来了,她错身,让他走进甬道。她放心下来,低声道谢后走进休息室。
小巴蒂跟了进去,就在甬道门即将合上的前一秒,雷古勒斯突然向他抱怨:
“西里斯又消失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小巴蒂·克劳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你找他干什么?”
“有一些家事……一些遗留问题。我一天没见到他了。”
小巴蒂若有所思地停下来,他突然再次打开门,转向凯瑟琳:“坎贝尔,你有注意到西里斯·布莱克去哪里了吗?”
提起西里斯,凯瑟琳瞬间拉紧心弦。她的脸开始发烫,毫无预兆,只是因为一个名字落入耳畔。她不能再熟悉这种生理反应了,仿佛痛饮一夜威士忌的醉意,睡眼惺忪中,给他罩上一层华丽面纱。
这是今年的第四个男人了。一定是因为她读了太多爱情故事。
她一边祈祷黑暗降下脸颊的温度,一边搓揉书角,答非所问:
“……我不太关心格兰芬多。”
“你总该认识西里斯·布莱克吧?就是雷古勒斯的哥哥,”
小巴蒂咬重了最后一个词,“你原来没见过,来英国后肯定认识了。”
“我知道他是谁……可我从没关注过他,我不知道他应该在哪里。”
小巴蒂挑眉:“但是,今天中午有人说——你在禁林,而且就和西里斯·布莱克在一起。”
虽然被命名为禁林,实际上无时无刻都有巫师在其中游荡。凯瑟琳不安地回想前几次取信是否掩人耳目,再思考这偌大的霍格沃茨还有哪里可以信任。
西里斯,哦,他一定知道还有哪里可以容下一封信的存在。
她沉浸在思考中,几乎忘记了小巴蒂和雷古勒斯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