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查尔斯最近在商量订婚的事。”
又是订婚。
随着年龄增长,这个词开始反反复复地出现在凯瑟琳耳边,逼迫她温习着其发音。但此刻,她还是不愿相信:
“订婚?……抱歉,这真让我吃惊——你们谈了多久?就算查尔斯和我在一起的第一天你们就开始恋爱,这也不过四个月。”
海因斯红透了脸,低声细语:“查尔斯一周前急不可耐地向我求婚,即使我百般推阻……他形容我是一块肥皂,只有我能洗去他的自卑。他说他爱我身上洗干净的衣服的气息。”
一块肥皂。凯瑟琳被逗笑了。倒不如说是泡沫女神维纳斯。
眼前的女巫今年十六岁——这样早得定下婚事,就像未经申辩就判她进入阿兹卡班那样令人不安。查尔斯·布兰德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求婚,也令她对他有了一次贬义上的侧目而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想伤了他的心,我很爱他……但我怕他以后会让我伤心。”
凯瑟琳试探道:“所以你想来听听我的看法?”
见海因斯点头,她开始追忆与查尔斯在禁林的一见钟情。
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禁林如同迷情剂般的功效,以至于后来,她追溯与西里斯的惊鸿一面时,以及再后来,雷古勒斯在绝望中,向她袒露那危险无望的爱情的起源时,她才惊觉所有故事的第一幕都是禁林。
“他从没令我伤心过。”
凯瑟琳略过了一些小插曲,诸如自己因为他不符合小说人物而产生的失望。
“其实是偏见催化了最初的激情,你知道的,从仇恨激起的爱意往往轰轰烈烈,又稍纵即逝。那时我们很亲密,我对他很好,而他是我在这个学校第一个认识能接上麻……那些情诗和剧本的人。”
“和那些过早盛放的鲜花一样,在,我们就心照不宣,这件事迟早会告吹。但当时我们还没来得急给对方台阶,我就被人领去扫帚间了。”
窥见海因斯眼中的讶异,凯瑟琳突然想起当时曾盛传一时的流言。她略有些痛苦地解释:
“当然不是我发现的这事儿。我猜到查尔斯爱上了另一个女孩。我从未去探索过那个人是谁——因为我当时也找到了新欢,”
凯瑟琳顿了顿,“……说实话,我讨厌那个揭发者。他差点打乱了‘秩序’。”
“当时大家都告诉我这是你编排的戏码……但查尔斯说,这绝不可能是你做的,一定另有其人。我选择相信他了。”
她默默为他的信任致谢。
海因斯捂住脸:“扫帚间的事过去了,我却遇上了新的烦恼。”
折磨正值热恋的少女没有任何好处,凯瑟琳打算从另一层面考量。
“你父母呢?他们怎么看待查尔斯。”
“我父母什么都不知道……”
她吞吞吐吐,犹疑片刻,“呃,他们在伦敦上班。我父亲是大学教授,我母亲是助教。我们家族里全都是白人。”
凯瑟琳这才想起她是麻瓜种。她更加不安:“你的父母知道查尔斯是吉普赛混血么?”
“天哪,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