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拉特里克斯上下打量凯瑟琳:“哦,我大概是忘了这事儿,最近婚礼太多了——”
“贝拉!”
雷古勒斯厉声打断她,“凯瑟琳需要休息。给她道歉,我们接着谈那个预言。”
贝拉特里克斯那双幽深而浑浊的黑色瞳孔开始溜溜打转。凯瑟琳想起她带回来了麻瓜的东西,脸色煞白,但不得不硬着头皮,直视着贝拉特里克斯。
“我很抱歉——”
贝拉扬起魔杖,姿势很像西部牛仔的经典形象,她顿了顿,补上后半句:“刚刚我还很开心,终于找到机会了,最近很少有机会用索命咒。”
凯瑟琳说服自己那是一个道歉。没等雷古勒斯再开口,她立刻抓起自己的东西,消失在一楼。上楼时,她听见了楼下传来的争吵声。她没停下来听争吵的内容,躲进卧室。坐在镜子前,她攥紧领口,脑中有根弦轰然崩裂。
那甚至不是钻心剜骨,那是一个一击必死的阿瓦达索命!
她从前一直美化了食死徒,以为他们至多不过用粉身碎骨之类的扰乱秩序,谁知道见面脱口就是一个索命咒。索命咒本身就带有某种魄力,即使躲开它的攻击范围,那森冷的杀气也会摧毁神经。她离当场毙命只有一秒,只有三英寸——想到这里,她感到小腿开始痉挛。命都没了,钱怎么花?她想起古灵阁那一金库的加隆。
这样年轻又富有地死去,真是最痛苦的死法。
大约一小时后,卧室的门被敲响。她为雷古勒斯打开门,他站在走廊上,脸色苍白。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他眼中甚至有一两丝愧色。
“可以用晚餐了。”
她觉得自己笑不出来:“……你堂姐离开了吗?”
“没有,我让她离开,但她坚持你聊聊,”
他语气坚定,“你完全可以拒绝,我会应付她的……这件事本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果这件事和你也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雷古勒斯……我可以去。”
凯瑟琳走出卧室,她已经换了衣服,打理了自己,她没看他的眼睛,只是这样假设道。
这是乏味的晚餐,和之前的任何一餐一样。凯瑟琳再次回忆起被她抛之脑后的用餐礼仪——可惜没有男仆让她充分发挥,但也足够了。贝拉特里克斯和沃尔布加不同,她更在意另一件事:凯瑟琳的对血统的看法。
凯瑟琳松了口气。她不断附和着贝拉的言论,顺从她的一切反问句。出乎意料的是,每每凯瑟琳被逼到悬崖边,雷古勒斯总能敏锐而精准地察觉她的窘境,开口转移话题,让她得以缓冲。
除了有一次,贝拉说到兴头时,不经意举起魔杖挥舞——凯瑟琳抖掉一勺豌豆,幸好无人在意。
晚餐接近尾声时,贝拉有些醉意。她和雷古勒斯再次谈起那个预言。
“特里劳妮那个女疯子……她竟敢说伟大的黑魔王会被一个还没出生的婴儿伤害,哈哈哈哈……”
她大笑起来,“七月末才出生,哈哈哈哈……那时,黑魔王早就推平魔法部了!谁敢挡在我们前面的,都死得很难看!”
凯瑟琳全身僵硬,她不确定这是否是食死徒的什么内部机密——至少预言家日报从没报道过。她游离的眼神对上雷古勒斯。他做了个口型,告诉她没事。
那晚,她辗转难眠,脑子里塞满无数疑问,再加上一点点酒精的催化。午夜时分,她突然伸出手指,碰了碰雷古勒斯,他显然也没睡,而是反手握住她。
“那个预言……”
她觉得自己在用命满足好奇心,“是什么意思?”
良久沉默后,他松开她的手指,平静地说道:“特里劳妮在一个月前,作出预言,声称黑魔王唯一的对手将出生在今年七月末。”
她反复确认他用了将来时态——可邓布利多不是已经出生一百多年了吗?难道他不是伏地魔唯一的对手?
“你们……”
她紧张地咽口水,“相信了吗?”
“防微杜渐是取得胜利必要的宝剑。”
凯瑟琳知道就此停步是最好的选择。但好奇心真的害死了猫,或许和一个索命咒迎面相遇后,她身上多了一分无畏。
几秒钟后,她继续追问:“……你们知道是谁的孩子了吗?”
他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闪烁。
“有两个孩子……分别是隆巴顿和波特的。”
查理·唐森
「不要回信」
她收到西里斯最后一句话时,正好是一个月前,特里劳妮作出预言的时候。她有些震动,为自己在那时因被抛弃而产生的怨怼感到不安——她刚回英国,对这一切一无所知,而就在那时,莉莉怀孕了,并且面临食死徒的死亡通缉。
他们知道她回来就是要结婚的意思。凤凰社不会同意掠夺者们与她联系,如果预言成真,莉莉的孩子将会左右战局。
她平静下来,甚至开始谴责西里斯的冒险精神——他偷偷来送这样一张纸条,无关紧要的警告而已——但这是最好的选择,他们给了她一个告别。
就像夏天,也会在离开时,以一个阴冷的清晨做告别。
凯瑟琳没有再问下去了。再往后,就是必须面对的黑暗。她没兴趣,也不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计划的。特里劳妮会不会知道自己的一句预言,给两个家庭带来了无妄之灾?伏地魔会不会在得知自己的对手是个胚胎时感到受辱,还是洋洋得意?至少在预言世界中,邓布利多可阻止不了他。
但这一切一切,都与她无关,或者说,关系并不那样紧密。她每天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尽兴,如果醒来时烦恼缠身,就喝一点酒。顺便一提,她的酒量相较在霍格沃茨有了显著提升。她可以在外面喝一品脱啤酒,然后面不改色地回去吃晚饭,顺便听听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