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黑魔法之于白巫师,他的爱情,也不被赋予任何高尚情操。无论是理性,还是温柔,不过是虚有其表。她偶尔也会感到那是汹涌无阻,难以遏制的巨浪。他生来流淌着布莱克家族的血液,将黑暗的力量玩弄得炉火纯青。
他从没说过藏在最深深处的那句话:我想把你和夏天一起锁在这幽黑的宅子里。
凯瑟琳却仿佛猜到他欲言又止的心思。她弯弯唇角,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举起烛台,下巴的轮廓在火苗下影影绰绰。
她说得很轻,似乎是吐息间,送给情人的一句情话。
“我记得两年前,我说过我是一座无故事王国,永远永远也不会有第二个人闯入。”
“如今我为你留了一扇窗户,雷古勒斯……但永远只有这一扇窗户。如果你还想要更多,想要进入我的王国,那么,最后一扇窗户也不会留给你了。”
他笑笑,吹灭了烛火,在黑暗中拥住她。
“几年前,就有人告诫过我,你是困不住的。过去这么久,就连伦敦的夏天都变了,你依然未变。”
作者有话说
“廉价的幸福好呢,还是崇高的痛苦好?你说,什么更好?“
出自《地下室手记》
白热永恒
战争的胜利并不惨烈,或者说,在邓布利多的领导下,凤凰社几乎以最小的代价,摧毁了食死徒的核心。对此,雷古勒斯点评为:惨胜如败,邓布利多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即使那看起来远没有与食死徒拼得你死我活那样大快人心。
另一件事更为人津津乐道——被众人寄予厚望哈利·波特根本不是预言之子。事情起源于纳吉尼之死,无论有意或无意,伏地魔亲眼看着一件魂器被毁灭,而戒指又被盗走。他感到恐惧,再次将厄运归为预言之子的诞生。
受赤胆忠心咒的保护,食死徒两年中,在整个英国掘地三尺,也没发现哈利的踪影。无奈之下,伏地魔重新将视线转回纳威——在那时,人们已经普遍认为预言之子就是哈利·波特。据传闻,隆巴顿夫妇的儿子纳威·隆巴顿两岁还没张口说话,很可能是个哑炮。
凤凰社久攻不下,日益壮大,而食死徒内部朋党之争愈演愈烈,没有胜利的喜讯,黑魔法师们只能化友为敌,从同事身上找到快感。伏地魔在一个狼人、巨人和巫师齐聚的夜晚,忍无可忍,拍案而起,震碎四面玻璃。在众人惶惶的注视下,他宣布今夜就是预言之子的忌日。
凌晨时分,伏地魔亲自赶到伦敦郊区的一座庄园地窖内。他志得意满,甩飞隆巴顿夫妇,魔杖已对准那个两岁男孩时,一贯白虹切开黑暗,纳威砰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白色的身影。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微微闪烁,他指尖的老魔杖对准了伏地魔。
挂坠盒、金杯、冠冕、日记、戒指、纳吉尼……最后一块灵魂,如不着寸缕的婴儿,毫无防备地暴露在老魔杖之下——
伏地魔为世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忧郁染上蓝色眼瞳,唤起往昔的记忆。
两度拯救魔法界的救世主,收回魔杖。注视着伏地魔倒下的身体,邓布利多仿佛在注视着黑暗中的另一个人。
“因为是我击败了……格林德沃。”
……
在另一个故事里,预言之子仍是哈利·波特。
在另一个故事里,白热时代再也没有回溯。
凯瑟琳的死讯从伦敦传入阿兹卡班。西里斯没有被摄魂怪之吻摧毁的神经,在那一刻被冻结。光锥的利刃穿透他的心脏。
西里斯醒来时,陷入从未有过的黑暗。最后的星尘,陨落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自此,世界只剩下阿兹卡班深不见底的黑暗,和无尽涛声。
他在狱中失明。
关在隔壁牢房的贝拉,如被注入一剂欢欣剂,癫笑一夜,引得摄魂怪几次关照。第二天一早,贝拉爬到墙边,猛锤墙壁,让西里斯从昏睡中醒来。在暗无天日中,他感受到贝拉的狂喜,从涛声中涌来:
“我的好弟弟,沃尔布加的宝贝雷儿,他娶了一个疯女人!哈哈哈……见到那个女人的第一面,我就知道,她的愚蠢会害死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他一字一顿:“她并不愚蠢。”
贝拉的尖叫吵醒了阿兹卡班大部分人,摄魂怪再次飘进她的牢房。随着一阵直入人心的恐惧,她的喉咙如老旧的鼓风机,发出艰难的喘息。
不知过了多久,西里斯听见摄魂怪飘然离去,贝拉在干草上窸窸窣窣地爬行。西里斯听了一会儿潮声,贝拉尖锐的笑声再次传入耳内:
“哈哈哈……西里斯,她相信爱情,这还不够愚蠢吗!”
“她只是有太多白日梦了,”
西里斯自嘲道,“反倒是当时那个不相信爱情的人,才是真正愚蠢至极。”
“那就为她祈祷吧,肮脏的西里斯,祈祷一切能重来——可就算重来一次,她依然是个相信爱情的蠢货,而你依然是只会抱怨的失败者……哈哈,雷尔可比你果断多了——即使他也是个妄图背叛黑魔王的败类。”
西里斯只是冷笑。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祈祷会成真,而贝拉的诅咒也会成真。被时间紧锁的命运,在凯瑟琳回忆起一切曾经的那夜,才悄然拨响。
……
在此成为救世主的邓布利多,亲自赶到威森加摩,在大法官查理·唐森的法锤之下为雷古勒斯作证。魂器的存在不能被外人知晓,因此,雷古勒斯真正的贡献将是个永远锁死的谜。邓布利多费尽口舌,仍有大半威森加摩成员对此抱有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