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肚子好痛,血,是不是流血了,我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这个黑心肝的死丫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害死我的孩子……”
“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你个杀千刀的赔钱货,我肚子里的孩子要有个好歹,我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个灾星,扫把星!”
尖锐的哀嚎声连同着额头的一阵刺痛与眩晕袭来,让乔荞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捂住头顶的痛处,却沾到满手湿漉,抬起手一看,是满手鲜红的血。
而一米开外,和她一样躺在地上捂着肚子痛哭哀嚎的女人,正手指颤抖的指着她叫骂。
因为藏不住满目的厌恶与嫉恨,而显得整张脸都格外的狰狞恐怖。
陈玉莲?
陈玉莲怎么会在这?
她这是在哪?
因为眩晕无法正常的抬起头来,乔荞趴在地上,半眯着眼看看指着她还在狰狞叫骂的女人,又扫了扫四周。
昏暗的灯光下,首先入目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遗像,那是去年过世的乔爷爷。
遗像高高悬挂在用红砖头砌成的正方形凹槽墙壁内,遗像的下面香炉蜡烛一应俱全。
挨着墙壁的下方,是一张正方形的高脚木桌。
木桌不挨墙的三侧都放着高脚长凳,而她就躺在其中一条长凳的下面,而长凳的一角上还沾着点点血迹。
这样的装修,这样的摆设,还有那遗像……
乔荞握紧了拳头,全身蜷缩在一起,颤抖的不成样子。
这分明是她曾经思念入骨,却怎么也回不来的乔家堂屋!
她是又做梦了吗?
可这次的梦为什么这么逼真,还这么痛……
“哎哟,我的大妹子啊,这是咋的了?”
戴着草帽的陈秀娥从外面跑进来,咋咋呼呼的尖叫着,跟在她身后的是其他刚从田里劳作回来的乔家人。
看到堂屋躺下的一大一小,众人都是一愣。
直到陈玉莲的姐姐陈秀娥一声尖叫,这才将他们拉回了神。
最先跑过来的是乔长东,看着躺在地上那个满头鲜血的小小人儿,面上全是惊惧。
“乖宝!乖宝!”
乔长东第一个跑过来,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在妻子与女儿之间直接选择了后者。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蜷缩在地上的女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乔长东你是不是眼瞎啊!是这个恶毒的扫把星将我推倒了,想害死我们的儿子!你竟然还这样护着,问她怎么了!你……啊!!!好疼……”
不远处刚被陈秀娥扶起来的陈玉莲,看到乔长东竟然跑过了自已,直奔乔荞那个扫把星。
她恨得眼睛都要淌出毒汁来,她不明白,这个小野种扫把星有什么好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已的丈夫还是抱着她不松手。
她气得不轻,只觉得刚装的肚子疼,这一刻却是真的感觉肚子疼了起来。
她哀嚎一声,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掐住了陈秀娥手臂上的肉,疼的陈秀娥都跟着一哆嗦,以为这是陈玉莲给的信号。
跟着指着乔家父女将早就准备好的话骂出来:“乔长东,你疯了!”
“这个扫把星害的你媳妇要早产了,你竟然还这样护着!你们乔家人都是这么对待儿媳妇的吗?”
“我的个天爷啊……还要不要人活了……”
陈家姐妹的哭天抹地,乔荞因为眩晕已经听不真切,她只是贪婪的看着抱着自已,满脸焦急的乔长东。
伸出沾了鲜血的手,摸上他的脸。
声音虚弱的几乎听不见,可嘴角的笑容却是最满足的,最甜的。
她笑着说:“爸爸,我终于……梦到你了,你总不……来我梦里。”
“荞荞天天盼啊盼啊,想啊想啊,你总不来……”
“现在荞荞……要死了,你终于来了吗,真……好啊,真真好……”
说完这话,乔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泪水顺着轻颤的眼角滚滚而落。
“乖宝!”
乔长东不知道乔荞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但是看着她双眼一闭,脸色惨白的就倒在了自已怀里不省人事,吓得顾不上其他,抱起人就往外跑。
“乔长东!”
陈玉莲看着自已的丈夫毫不犹豫就奔向另外一个人,抱着就跑,还看都不看自已一眼的样子,不可置信的凄厉尖叫出声。
却丝毫没有阻止乔长东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