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扇冷笑,朝对面地老头子讥讽出声:“五条家的六眼如今才多大?区区七岁稚子,也值得你瞻前顾后。这么怕死的话,要不干脆改姓五条或加茂如何?”
被激到的脖子涨红的禅院修真鼻孔直冒气,当即一拍桌子震声道:“什么叫我贪身怕死?老夫这辈子出过的任务比你吃过的盐还多!历代六眼的记录都在书阁里存放着,哪一任诞生不是咒术界腥风血雨的开始!不早做打算难道要傻傻等着别人打上门来不成?”
“呵说的好听,不过是找得借口罢了……”
“你知不知道尊重两字怎么写……”
“……”
“……”
直毘人:“……”
外患一堆,内部不平。
“好了——”
眼见两边又有吵起来的趋势,直毘人指节扣了扣桌面示意下面的人噤声:“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是菜场集市。”
他换了个更加随意的坐姿:“距离加茂家嫡子的生辰宴还有一个半月,在此之前你们还有谁能说出不一样的看法吗?”
“那个、家主大人。”
一直未出声的某个角落有人开口,直毘人抬眼看去,貌似是中立派的位置。
武士模样地男人带着谄媚笑意地样子略微滑稽:“这不是刚好五条家和加茂家的少主都是快上学堂的年纪,不如从禅院家挑两个适龄的女孩,分别送到五条与加茂家……”
男人话音一出,整个主殿的人都安静了,他在众人齐唰唰地注视下止住了还没说完的话。
一滴冷汗划过额角,他谄媚地表情瞬间僵在脸上。
——怎、怎么了吗?他这话有什么不对吗?
直毘人支着下颌拨弄着酒葫芦,半晌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低笑。
他看向神情慌乱的男子,在脑子里搜寻了片刻,才道出对方的名字:“禅院拓也……是吧?”
主位上的男人笑眯眯地开口,语气不紧不慢:“我的儿子如今也到了上学堂的年纪,你要不要思考下,为什么五条家、加茂家,甚至其他的咒术世家小族们没有送来和直哉年龄相当的少女做侍从呢?”
禅院拓也硬着头皮开口:“……因、因为他们没想到这点?”
“还说老夫是贪生怕死之辈……这里不是有个真正贪生怕死的家伙吗?”
刚刚还吹鼻子瞪眼的禅院修真不屑道:“你们中立派真是一贯的两头草风格。”
禅院拓也憋红了脸,不服出声:“你不也是这么想吗?”
“老夫什么时候说过禅院家需要以送女人这种屈辱的方式向别的家族低头?!要是需要靠女人才能活下去老夫不如直接死在咒灵堆里。”
“……什么低头不低头的,不是谈合作吗?不过是送两个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罢了,没必要这么激动吧……
……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禅院家的女人嫁到别的咒术家族去。”
“呀——拓也君。”
直毘人感叹:“送人和嫁人,这两个的意义可不一样啊……更何况还是两头都想讨好,禅院家应该落魄到还没开打直接认输的情况吧。”
内部地腐败已经开始逐渐侵蚀,一向奉行实力为尊、看不起普通人的禅院家也出了想依靠普通人苟活地鼠辈,仿佛已经看到禅院家灰败未来的男人无声叹气。
未来的咒术界是六眼一言堂大概已成定局。
罢了罢了。
直毘人捧起酒葫芦拨开瓶盖,就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这小孩从哪冒出来的?!”
“等等、你不能进去!家主和长老们都在里面商讨会议!”
“快拦住她啊!!”
“唰——”
主殿障门被人猛地推开,呼啸的风争先恐后的灌了进来,殿内两侧正燃烧着地蜡烛火苗,被风吹得跳动了两下,倒映在屏风上光影也跟着浮动。
造成这一现象地始作俑者站在逆光处,只看见身后及腰地黑发发尾飘扬,随着对方迈步走进来,殿内地烛光映照在对方脸上时,直毘人才发觉是个和直哉差不多年纪的少女。
极度惶恐地侍从跪扶在障门外:“真得很抱歉!是妾身没有拦住她!”
“这是你们哪家的小孩?”
绿眸已经彰显少女的身份,奈何禅院家的族谱厚得跟什么似的,常年在外出任务的直毘人更不可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