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嚼慢咽,唇齿生香。
就像是曾经吃过的味道。
餐厅雕花玻璃窗外有隐隐的吵闹声,晚娜微微蹙眉看了外面一眼。今天又是韩其过来“请人”
的日子,但不知怎么的,今天怎么这么吵。
很快,一个穿着制服的门卫跑进来:“先生,小七爷说夫……陈小姐病重,想见您最后一面。”
他说的陈小姐是韩其的母亲。
韩费凡鼻间哼了一声,有些厌烦:“年年都要来一次,她也不嫌烦。”
他挥挥手:“去吧,说我在开会——”
手碰到了小玉碟盘,里面的晶莹漂亮的露楚小丸滚来滚去,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手停住,转头看等在一旁的阮颂:“阿颂,把这个送一盒过去,让他走吧。”
一旁的晚娜欲言又止,张了张嘴,还是没忍住,柔声嗔道:“老爷,你可真是心软,当初她那样欺辱您,您连在外面和别人说句话都闹得不成样子,可不就是仗着她家里有点钱吗?现在风水轮流转,我看您对她已经够仁慈了,真不用再给她脸——”
韩费凡扬了扬手指,示意晚娜闭嘴。向阮颂道:“去吧。”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雨滴稀稀落落。
韩其这一回没有等在旁边,而是直接站在铁艺大门正中,两个门卫打着伞站在他前面一米的地方挡住他往里面的路。
“他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很冷,有不易察觉的颤抖和深深的倦意,“你们告诉他,我母亲快死了,想见他最后一面。他也不肯吗?”
他们看着韩其,像看一只落难的幼虎。
一人按住包里收的钱说:“哎呀,小七爷,刚刚我们已经顶着挨骂的风险进去试了,可是老爷不见,有什么办法呢?你别为难我们这些做事的啊。”
另一人说:“就是。你一个亲儿子都喊不动,更何况我们呢?是不是?以前陈家有钱,老爷愿意听一听,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老爷自己都忙不过来了不是?”
雨水顺着韩其紧绷的下颔线滚进脖子,他纹丝不动。
时隔大半年,韩其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一些,身量愈挺拔,而那双眼睛也更冷了。
看见阮颂出来,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充满戾气立刻盯着她,带着隐隐的期待和厌恶交织,他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
他张了张嘴,等着阮颂开口。
阮颂知道他想听什么,他在等什么。
她乌沉沉的眼睛看着他,最终缓缓摇了摇头。
韩其眼睛里有什么东西瞬间熄灭了。
阮颂走过去,将手里的伞和漂亮的餐盒全部递过去。
“这是老爷给您的,请小七爷……回去吧。”
韩其看着玻璃下的露楚,仿佛想起了什么,怔了一下,然后一瞬间突然笑了,那抹带着恨意的笑很快被他紧抿的唇压下,他的眼睛更红了,目光顺着咬着的唇移开,下颔线绷得紧紧的。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