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手背伸过来,深黑色暗金细线的西装袖口里露出一截皓白衬衫,系着枚祖母绿色袖口。
男人的手背宽厚,清晰可见青筋蜿蜒。
但是上面却因为她多出来几道红痕,林纯熙心中愧疚感越发严重。
她小心翼翼地拧开碘伏的瓶子,拿了只棉签沾上碘伏,格外放轻了动作,甚至有些屏息凝神,生怕弄痛了他。
“还有课吗?”
他问。
“没有了。”
“顺路捎你回去?”
他低头看她。
她上完了药,又从小包包里掏出一卷纱布,小心翼翼地为他缠上。
明明不是什么大伤,甚至在他眼里连小伤都不是,她却煞有介事,清凌凌的杏眸里满是认真。
与记忆中蝉鸣聒噪的夏日抱着猫咪的小姑娘重复了一瞬。
这么多年过去,她的似乎一直没有变。
“好的,麻烦您了。”
林纯熙点头,又问:“您今天怎么来秋大了?”
他四两拨千斤拨了回去:“来看看某个小姑娘是不是还躲着我。”
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看他,撞进男人带笑的黑眸里,瞬间红了脸。
细白的手指飞速把纱布打了个结,她抿紧唇,小声地争辩:“我没有。”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不说话了,指尖在刚刚裹上去的纱布上摩挲着。
林纯熙有些心虚,纠结着要不要道个歉,头顶上忽轻飘飘落下声笑。
“嗯,你没有。”
似无端的宠溺,被他这一把低沉的好嗓子讲出来又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
林纯熙心停跳了拍,抬头看过去时宋知亦长腿一迈已经走出去几步远。
是她的错觉吗?
她抿紧唇角跟了上去,扭头时看到不远处刚刚大胆过来跟宋知亦搭讪地女生站在女宿楼下,看着她,眼睛里满是艳羡。
可是林纯熙清楚地知道,她不该是那个女生艳羡的人。
宋先生这样的人,璀璨宛如天上皎月。
她有时候也情不自禁地想,到底该是多优秀成熟的女人才配站在他身边呢。
她想起之前同闲暇时张叔聊天,张叔提起过宋先生有位未婚妻,是夏家的大小姐,人在国外进修,近日就要回国。
那时的林纯熙从来没有将自己想进去过。
是不敢,也是她清晰地知道两人之间巨大的沟壑。
宋知亦的车子停在秋大里面,篮球场边上那一溜儿画着白线的车位里。
叶特助早就等候着,见到林纯熙跟着过来,礼貌打招呼:“林小姐。”
“你好。”
林纯熙点头。
宋知亦上车时,叶特助眼尖看到男人手上多出来的纱布,缠得形状并不怎么好看,甚至称得上有几分滑稽。
东一圈西一圈,缠得歪歪扭扭的,活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手工作业。
“您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