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這點,沈越山感同身受道:「養孩子不容易,只是這件事不能怪斐然,是我不讓他向任何人提起我。」
不過余斐然確實有些頑劣,鎮派至寶的暖玉牌說盜就盜,幸虧容荒長得快,估摸很快他就能體會到父慈子孝天倫之樂了。
余斐然覺得在沈越山面前丟了面子,對余長風露出一個假笑道:「二叔,我一向很聽話。」
余長風微笑道:「聽話與否,希望你心中有數。」
余斐然憤憤拉起了臉。
余長風找了位置坐下,又在沈越山身上看了看,皺眉道:「你身上這料子不行,正好我這五十多年織雲留了不少緞面,待會去我做件衣服給你送來,身上病氣如此重讓我探探靈府……」
他說著說著要伸手去探沈越山的掌腕,卻忽地感到一道冰冷視線投來,毫不掩飾的敵意讓人背後發涼。
余長風抬頭,只見方才長案邊一直背過身的少年不知何時轉了過來,眉眼壓低盯著他伸向沈越山的那隻手,一雙眼眸里透出陰鷙戾氣讓人心底無端惶恐,亦似一隻凶戾無情的惡獸。
讓余長風恍惚錯以為,只要他再往前少許毫釐,便會被寸寸撕碎。
第21章怎麼不提脖子上那個?
「容荒,倒茶。」
一聲淡淡輕喚讓少年壓下了眼中的戾氣。
余長風感覺到壓在周身的視線撤離,免不得多看一眼倒茶的容荒,遲疑道:「這位是……」
「我義子。」沈越山端起茶盞,對容荒難得的乖順很滿意,淡笑道:「很孝敬。」
容荒起身繞過長案,虛倚在窗前忽地一聲:「和義父那幾位打打殺殺的舊情人比,我確實孝敬許多。」
氣氛一滯。
余長風見過大風大浪到表情沒有變化,只是用眼神示意像是在說「他就是這麼個孝敬法的?」。
余斐然表情凝固,神色驚疑不定。
舊情人,還幾個?!仙尊怎麼可能是這種人!
無聲勝有聲。
「……」
沈越山面不改色抿了口茶水,改口:「孝敬歸孝敬,也很叛逆。」
長袖落下端著茶盞的手露出,虎口和指節處還留有一個淡淡印子,察覺到余長風掃過,他道:「容荒從小脾氣就不好,剛撿回來就在我手上咬了兩個血印,現在還算收斂。」
不等其他人說話,就聽容荒哼笑道:「義父怎麼不提脖子上那個?」
這話里話外,以及這少年莫名其妙的態度,余長風回過味來說:「你這義子……」他欲言又止,道:「頗有個性。」
沈越山淡淡瞥容荒一眼:「少說些惹人誤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