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雪慈已经躺下休息了,半梦半醒之间接到司文茵的电话的,司文茵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小慈,妈妈最近过得不太好,你知道的,我以为你会过来看看我的。”
司文茵找不到人倾诉,她一直等着雪慈上门来,因为按照以前,雪慈有机会的话,一定会好好和她亲近的,只是没想到从她和周明俊吵架到今天,雪慈都没有来。
“妈妈,我最近工作实在是太忙了,我现在已经在新新区了,这两天舟车劳顿的,真的是没空。”
即使是她获得了最佳新人奖,自己的妈妈也没有开口亲自祝贺她,一开口就是指责她,雪慈都失望惯了,也不觉得有多难过,“妈妈,你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司文茵说:“当然,你说。”
“既然周叔叔已经出轨了,您不和他好好谈谈吗?是互相分开还是怎样,总得有个结果吧,不能稀里糊涂地就算了,他既然不顾家庭做出一些道德败坏的事情,那就应该受到惩罚。”
司文茵没想到雪慈直接劝分不劝和,她支支吾吾说不上话来,雪慈立马就明白了,司文茵是下不了决心和周明俊闹,她还想着和好如初呢。
这几天周明俊一直在家劝她哄她,诅咒发誓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陈颖颖勾引在先,他才和她鬼混。但是他们一是在一起时间不长,二是他早就不想继续了,只是找不到机会,怕陈颖颖受不了去告诉司文茵,所以才一直拖拖拉拉的。他很后悔,非常后悔,又是给司文茵说好话,端菜端水,还给她买了一条巨大祖母绿的项链赔罪,甚至还帮她说话,顶撞了没好气的周老太太,低声下气地持续了好几天都没有不耐烦。
司文茵没有把事情告诉一双儿女,所以他们也像往常一样在家言笑晏晏,整个家庭其乐融融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看着她的孩子,她动摇了,终于接受了周明俊递过来的一杯牛奶,周明俊大喜过望,立马又是一通诅咒发誓,糖衣炮弹将司文茵夸得找不着东南西北,最终晚上,周明俊搬回了他们的房间。
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司文茵睡不着,睁开眼转头看着周明俊睡熟中的脸,泪如雨下。
“所以您和周叔叔和好了?”
那还让她说什么呢,敢情就是打电话来通知她的?“您既然都决定好了,那我只能祝您幸福了。”
电话那头司文茵也沉默了,半晌,她默默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也不知道对谁说的,是对不起亲手打破幸福的女儿,还是被她狠心抛弃的结发丈夫。
挂断电话,雪慈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只好起床,披着一件衣服,到楼顶去吹吹风散散心。
他们这么多人都住在一家人户里面,小楼有两层,朝南有个小院,左边是厨房和杂物间,右边是客房连接着坐北朝南的主屋,客房顶有一个小露台可以晒晒粮食,房间挺多,房东是泽依同家的远方亲戚,一家全部到W市去打工了,所以这些房间都可以住人。
外面风很大,但是有很难得一见的星空,天幕低垂,恒星闪耀,雪慈仰着头看着,一时间入了神。
“小慈,你怎么在这儿?”
雪慈转过头一看,君鹤居然来了。她笑道:“睡不着,出来吹吹风。你呢,怎么到这儿来了?”
君鹤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的窗户可以看到这里,我看见你一个人在这里,就过来了。”
“我妈妈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雪慈低声说,“是我故意将一切让她知道的,但是看她真的过得不好,我心里也很难受。”
“她是准备离婚吗?”
君鹤问。雪慈摇摇头:“她打算和好。”
她抬起头来看着君鹤的眼睛,继续说:“其实我能理解的,她没有收入来源,还有一双儿女,她舍不得离婚,我都能理解。我只是觉得,当初我爸爸那么爱她,对她那么好,她拼命冲破一切阻拦,甚至舍弃下嗷嗷待哺的我,去迎接她的爱情,到头来,还是被出轨了,那么被她抛弃的人,我、我的爸爸,又算什么呢?”
“她也终于尝到了被人抛弃被人背叛的滋味了!我今天很想问她,你后悔了吗?可是我没有问出口,因为已经没有意义了,后不后悔也都没有意义了!”
君鹤看她泪流满面,叹了口气,把她拥入怀中。“她也遭到了背叛!我应该感到很开心的,小鹤哥,怎么我还是那么难受呢?呜呜呜……”
君鹤看着怀中哭泣的女孩,他将雪慈放在重要的位置,她伤心难过,他也于心不忍,更何况……这件事情是他一手策划的,他给想偷腥的猫儿准备了一顿大餐,他以为司文茵会和周明俊离婚,没想到司文茵居然忍了下来,年轻的时候可以不管不顾,年纪大了还是要向现实低头。
只是最终还是伤害到了雪慈,他以为她看到司文茵不幸会开心一点,结果在他怀中哭的稀里哗啦,还是心太软太善良了。他拍拍她的背,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雪白的一段颈脖露了出来,上面挂了一条细细的铂金项链,看起来都过于纤细脆弱。他的手渐渐从肩头抚拍到脖颈处,觉得不妥,悬在了空中。
“别哭啦,小心眼睛哭肿了,明天拍照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