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彭同志觉得林舒昂同志严重背叛了组织,背叛了好友,如果不从实招来,她们二
人的友谊将会迎来这二十六年最大的滑铁卢。
林舒昂最开始没准备回,她准备看看沿途的风光地貌,这次出去会经过国道,然后中途下道进山,这是她平时上班没有时间看的风景。只是手机一直震个不停,最后还是蒋恪宁出声提醒,她才看了一眼,十来条信息,全部都是来自彭方迟。
“你俩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蒋恪宁怎么这么帅??”
“不是,他凭啥跟你自我介绍握你手,我的就不握了?”
“我总感觉你俩之间有什么——”
“你为什么在蒋恪宁的车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车!呔,妖孽!那可是香饽饽啊!”
“给我留口汤呗——”
林舒昂憋着笑,碍于蒋恪宁在身边又不好笑的太明目张胆,但是视线还是时不时会飘忽着飘忽着,就飘到蒋恪宁那边,有时候会跟他的余光相撞,有时候只会看见他开着车认真而俊朗的侧脸。
撞到时当作无事发生,没撞到就多看两眼,林舒昂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说也是在一群帅哥堆里长大的,怎么看见蒋恪宁还是会有些心猿意马?
远了的不说,近的周绪宁,虽然看上去像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斩鸡,挡不住脸漂亮啊,院子里会算卦的大爷批命:男生女相,横行霸道。在她的解读里大概就是靠着一张脸横行霸道,再就是同样是军人的穆泽行,都是宽肩窄腰,凭什么蒋恪宁就平白多出几份英朗俊逸,穆大哥则只剩下硬朗的帅······
“噗——”
林舒昂被自己想法逗乐了,没忍住笑出了声。
蒋恪宁也不惊讶,身边这个姑娘总是能给他带来意外。但他还是瞥了一眼她,勾着唇问道:“笑什么呢——?”
声音带了几分散漫。
她看了一眼彭方迟发的没羞没臊的言论,又看向他收回视线的脸,摇了摇头:“想到了一点事,觉得很有意思。”
“那应该是挺有意思的事儿。”
蒋恪宁偏了偏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两个刚刚互通姓名的人,相处起来不扭捏也不尴尬,反而有一种熟稔的感觉。林舒昂“哎”
了一声,将手机一叩,好奇地望向蒋恪宁:“你当时怎么去故宫啦?”
蒋恪宁想了想:“当时刚回来,我爸怕我太久没回来所以让他身边的秘书给我准备了很多门票,我要是愿意出去走走就去,正好那天郑叔把车停在了故宫。”
他的声音没有想象的那么低哑,在逼仄的空间里让林舒昂听的更加真切,舒朗,就像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带着沉稳。
林舒昂揶揄道:“要是去颐和园,那岂不是看不到我了?”
这明晃晃的意有所指中带着的揶揄让蒋恪宁握着方向盘的手都紧了紧,倏然又放松了眉头,声音轻了两分:“会遇到的。”
两个人的一来一往让彭方迟听到,恐怕会在原地激动地打出一套组合拳,同时也会刷新她的好姐妹在她心中的形象。林舒昂是坦率的,只是坦率中多多少少缺失了几分真心,就连直白的话语中都带了能被旁人看得清的若有若无的暧昧。
一路上蒋恪宁很少主动问话,但只要是林舒昂问,他一定回答的很细致。路途有点遥远,大概需要两三个小时,两个人断断续续聊了快一个小时,在转国道的时候,林舒昂终于挡不住困倦,偏着头沉沉睡了过去。
蒋恪宁这才将余光中都铺满了她,她睡觉时很安静,安静到蒋恪宁能听见她浅浅的、平稳的呼吸声。只是她睡觉时面上没有其他的表情,那种精致的美丽便骤然显现,连带着身边的气质都冷了几分。
蒋恪宁记起,自己去了延边的第一年,赵江川给他寄了两张小姑娘的照片,那会林舒昂已经大三了,在学校里时常是独来独往。照片一张是证件照,面上不带一分笑,冷的让人心凉,漂亮得让人心惊。
另一张是和好友的合照,小姑娘似乎特别爱去吃火锅,她的眉眼被氤氲的水汽遮了小半,笑起来却温和、洒脱。
他搓着冻僵的手在值班室拿的信,那会部队不让用手机,特别严格,有事都是固定的时间往家里打电话,上面批令也都是一层层传达,根本没有任何特殊优待,甭管是谁的儿子都不行。
他就用刚搓暖的手,揭开信沿,看着照片里露出大大的明媚笑容的姑娘,自己也露出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