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野移开了眼。
宿舍楼正门口去快递站距离更近,有六级台阶,轮椅上下并不方便。
自从不再能行走自如,云稚对学校各个地方台阶数量的了解程度堪比建楼大师傅。
就几步路,付野心情尚可,看在他今天还算听话的份上将人推出门口,随手连人带椅一并给他拎了起来。
!!!
半点准备都没有,云稚吓了一大跳,连忙抓着扶手稳住身体,一双睁圆的眼睛像被捏住了后颈的小猫。
平时他都是走后面的小门,那里不需要上下台阶,外面偶尔遇到需要上台阶的地方也会有好心的同学们主动帮忙一起抬一下。
哪有人像付野这样,一只手就把他稳稳当当拎住。
只半个呼吸不到的功夫,轮椅就落回了地面。
一时间心跳砰砰作响,云稚张了张嘴,惊得说不出话来。
电动轮椅重量不轻,他这么大个人坐上面,再怎么瘦也有个一百多斤,加在一起到了付野手里,竟然像随手拎了个包似的,丝毫没看出吃力的样子。
目光不受控制地在那隆起肌肉线条的手臂上流连了两圈。
云稚摸着自己飞快的心跳,扫了眼又高又壮的付野,只觉得那简单的黑t根本挡不住他浑身充斥爆发力的劲。
前几天早晨里发生的事情再次于眼前闪过,云稚慌忙移开了视线。
付野将他的变化收归眼底,看着他脸蛋红扑扑、眼神乱瞄,险险压制住了心底恶念。
眼珠子再敢往自己身上多看一下,付野保证,会亲手把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给他摘了。
没了赏脸的兴致,付野松开推动轮椅的手。
金灿灿的阳光沿着河岸铺洒在石板路上,杨柳吹拂,掠动黄昏细碎的剪影,碧波闪烁其间。
云稚自己进了快递站,用两块卫生纸垫着手,拿着一个快递盒出来。
太脏了,他怕弄到衣服上,但看付野也不是能愿意搭把手的样子,只好自己尽量拿得远一些。
这家消毒湿巾便宜量大,云稚是他们家的老顾客。
两人又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个在前小心翼翼将轮椅控制在最慢的速度上托稳盒子,一个在后面无表情,沉默无声地跟着。
三三两两的同学时不时从旁路过,柳昏花螟,朦胧罩住一幢幢四方高楼。
抵达宿舍楼门口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直愣愣蹿过来横插到两人中间,“同学!有你的礼物!”
付野嫌恶地快速退了半步,没让垃圾沾到半片衣角,毫不客气:“滚开!”
这人跑太快,云稚都没反应过,听见动静有些惊讶扭过头去看。
说要给付野送礼物的那个人冷不丁被他恶劣的态度吓得当场噤声。
场面一度凝固,云稚眨了下眼睛,小声开口,询问:“是有人给你送礼物吗?”
送礼物那人咽了口唾沫,顶着压力嗫喏半天,解释说:“是有人让我送来给这位同学的,那人姓系。”
他都来这栋楼底下蹲好几天了,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了正主,今天必须要把东西送出去。
那个姓系的给了他五千块的定金,说只要把东西送到,会给他五十万当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