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皇上是想替康乐公主选婿?一想到康乐公主,梁济脑仁儿都疼,心说皇上您何苦祸害好人家的公子…
“走吧!”
祁钰再三过目后,心舒意满。
这名单是他闲时亲自拟的,其中人物无论品行才学,皆是来日来日大有可为之才,不怕母后不同意。
一脚才踏进寿康宫外间,便觉暖风拂面,隐约可闻得清甜的饭菜香气。
祁钰想起昨夜情急时,太后脱口而出的钰儿,心中感触。
他十岁时母后病逝,养于如今太后膝下,事无巨细,受其悉心照料。多年来,于朝事家事,从来不曾让他有过半分为难。
“儿子给母后请安。”
祁钰眉舒眼笑如春风拂面,是于前朝少见的温润和煦。
“你啊,自幼便是如此。”
太后心开目明,见他将右臂伤处包扎掩于宽袖中,了然。
从小便是这样的要强性子,不轻易抱病喊痛,从来也不愿示弱于人前。
伤处在右手小臂,虽深了些,表面上看却不过是个簪子粗细的伤口。
“不过是皮肉伤,太医诊过无事,母后不必忧心。”
祁钰不以为然宽慰着,又一如往常亲手替太后盛汤。
“歇着吧!”
她难得流露出些许嗔怪之意,示意一旁的琼芝接过手来。
见祁钰揣着心事,主动递上台阶问道:“可见过丹姝了?”
“性子沉稳了许多,与少时…很是不同。”
祁钰轻描淡写道。
“难为她了。”
太后闻言便知明丹姝在皇上面前仍是遮掩着,并未流露出真性情来。
也不戳穿,知其意在加重皇上对于明家的怜惜之意,便也顺势而为道:“当年将她安置在百戏班亦是无奈之举,经历变故,性子转变也是难免。”
“是。”
祁钰了解太后处事谨慎,怕她顾及前朝不肯将明丹姝留下,缓缓道:“儿子考虑,如今既进了宫,总不好再教人回去。”
“皇帝思虑周全。”
太后接过琼芝姑姑递过来的清茶,轻轻舀着盏盖,等着他的下文。
“既如此,儿子想请母后出面…”
明家旧案是先帝御旨亲判,铁证如山。如今欲推翻重判,于前朝亦是困难重重,非一日之功。
祁钰早便想好了说辞,自觉如此安排圆满得很,既能堵住前朝的嘴,又能在明家旧案昭雪前给明丹姝一个安稳的去处。
“儿子觉得,不如…母后收其为义女,对外便说是她才貌双全,合了母后眼缘。”
“咳…咳咳…”
太后刚吞进半口茶,闻他此言,竟是入宫四十年来头一遭失态。押着一口气尚且勉强顾及仪容,险些将茶碗打翻。
“母后…”
祁钰也未曾料到太后如此反应,将她神情很是错愕,连声解释:“儿子知她如今身份尚低,只是便是旁人微词,说到底不过是后宫的事,无伤大雅。”
“皇上…托哀家将她召进宫来,是为了让哀家收她做义女?”
太后揉了揉眉心,到底也不曾想到事情如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