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催此次发信,自己便是第一桩。而由她亲眼盯住第二桩,那么第二桩便也可以排除嫌疑。
信鸽发出的方向没错,要查只能从第三桩开始查起。
景霖道:“你知晓这回信我是几时收到的吗?”
楼催似有些不可思议地摇着头。
“这信是我一日前发出,但这回信却是今日午时便到了。”
景霖沉声道,“你将信交由第二桩时,日已过子时,信鸽到达第三桩需要半日。你说,算上来回,有几个可疑之人?”
连淮国都没出,叛徒在这三人之中。
楼催一惊,顿时俯首在地:“崔公子,小女绝无二心!”
景霖之前吩咐加急,三日之内必要有回信。若是这回信没那么快到,景霖还真不好挖,算上这三日,他只想先探淮国疑人。若是三日之后这信没到他手上,那么就可以先把淮国线人摒除在外。
淮国路程长些,但暗桩更少。若要排查,肯定是要先把离自己近的给筛一遍。
“我自然放心你。”
景霖淡漠地扫下一眼,楼催毕竟是他养在京城的暗桩,他眼皮子底下的一把利刃。更何况据其他暗桩来报,楼催的确始终按照他的命令办事。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景霖一早把楼催所有的后路给断了,楼催除了效忠他也没别的路可走。
离自己越近的棋子,他的信任便越重。
但这是基于多方验证之下。
是以整个京城,他的暗桩密布。一层一层抽丝剥茧,每个暗桩除了听命与他,还会盯住别的暗桩,以防事变。
楼催松下一口气,但她的眉头依旧紧皱:“难道是第三桩出了蛀虫,要不小女去解决?”
景霖一手抬起。
他的手生得好看,指尖红润之处映进了楼催的心,楼催额尖那花钿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原样。
“不必。”
崔公子的声音是那么轻灵。
景霖收回手,一双眼袒露在楼催面前。
“打草惊蛇,还不到时候。”
景霖道,“现下只有淮国线人有疑,央国还未探得。要除就全除,你隔两日直接找到第三桩,和他说我已在清查线人,目前确定第二桩有二心;同样,你找完第三桩再去找第二桩,把这话原样告知,说第三桩有二心。”
“崔公子只是要……”
“声东击西,引虎出洞。”
景霖道,“若央国也有叛徒,他们必然效忠同一人。”
将这话与第三桩说,第三桩便了解他已经知道线人有疑之事,加之已经定下第二桩的罪,不管第二桩是不是同伙,第三桩都会做出动作。
若第三桩无二心,必会协助他料理第二桩;若是有二心,就会“提醒”
同伙,好让同伙小心。
事实上从第二桩开始,景霖的手就管不到那么紧了。如此一来,远在天边的央国更不必说。要是央国也有疑人,借此契机恰好可以将人勾出。
同理,对待第二桩也是如此。
这样既可以让暗桩表忠心,又可铲除疑人——一石二鸟。
楼催点点头应是。
景霖便理理衣襟:“我走了。”
楼催欠身,抬头看到景霖挺拔的背影,不由得回想起他们上一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