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欲言又止,坦言道:“祖母那边怕是第一个不同意。”
“你也不小了,早该成家了。”
大夫人放下茶杯,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每次跟你谈起婚事,你便将你崔叔那事搬出来,要么是说不将当年的罪魁祸首聂家的人定罪,你心有不甘,要么是搬出当年你崔叔同你说的一句玩笑话,让我们没话说。”
“这些全是你不想娶妻的借口,强扭的瓜不甜,我和爹便没逼你。”
大夫人怅然,“京城里这些贵女,你没一个属意的,如今遇到个心动的姑娘,要娶便娶吧。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看你祖母那边的态度。”
谢行之:“谢母亲。”
大夫人睨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心思,你早就对星丫头有那意思了,我可是听你妹妹说,你跳湖里给人捞玉佩。我就说你那日怎忽然同意了漪澜丫头那建议,当时我便察觉有些不对劲。”
谢行之抿了抿唇,没辩解,也没反驳。
“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大夫人起身离开。
“儿子送母亲。”
“行了,也别送了,拿药把手背上的划伤擦擦。”
谢行之目送母亲离开,他垂眼看了看手背上几道不算伤的小划痕。
那几道划痕上仿佛还有股淡淡的草药味。
谢行之眼眸含笑,望了眼皎月阁的方向。
她可不是柳家的人,祖母也不会对她耿耿于怀。
不过她的身世……
谢行之敛眉抿唇,似在思索。
方才母亲一提,谢行之忽地想起她那枚玉佩。
她不是柳家的人,那玉佩是他父亲给她的。
她生父?
是谁?
谢行之越想越觉得她那玉佩眼熟,长指缓缓敲着桌面。
蓦地,他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
答案呼之欲出,谢行之霍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一阵风吹过,谢行之急行间衣袂飘飘然。
皎月阁。
谢漪澜已经回去了,月吟正喝着红糖水。
夏日炎热,一喝凉水便出汗,更莫提喝热水了,月吟才喝了几勺温热的红糖水,额上便渗出细汗。
她正拿锦帕擦汗,谢行之急急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