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道,“若制此香,需有石菖蒲和远志,足以让娘娘近来嗜睡乏神,又有黄芪、丹参、白术,此三味药物可使脉象滑利,若是寻常医者,的确是极易误诊为诊者有孕六旬。”
但那叶太医可不是什么寻常医者,他未进宫前,已是名声赫赫的少年医圣。
她身边的女医都能瞧出来的问题,阮如安不信叶太医看不出来。
而这位叶太医……
若他是穆靖南的人,阮如安想不通皇帝为什么要来陷害自己假孕,就如今这个状况而言,如果皇帝打定了主意铁了心的非要废后,就算阿耶再有旧部,她膝下再有太子,皇帝要废便早废了,何需曲曲折折绕这么大一圈。
那么,叶太医或许是程德妃的人。
近来阿耶出事,一连许多事压下来,打得她的确是猝不及防,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先头她挪了不少人放到了重华宫照看孩子们,身边人手是少了些……
可毕竟有冬儿在侧,后宫又有谢淑妃盯着,她的确也就没花多少心力在上头。
没想到也就是疏忽了几日,竟就叫人寻到了往自己身边下毒的机会。
亦或是……她身边什么要紧的女侍被人买通了去。
让她“假孕”
,又传遍后宫前朝,想来是要在后头特意寻个好日子,戳穿她“假孕”
的阴谋,再说这拿龙嗣作局,本就大逆不赦,更是欺君罔上,双罪并罚,她便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这是发了狠的要把她从后位上拉扯下来呢。
想到这里,阮如安冷笑一声,她抬起眼帘,缓缓道:“你先下去吧。”
“是。”
女医低眉顺目,快步退了下去。
待人走远,屋内唯留下阮如安和冬儿两人。
“去查,这些日子谁入了内室,碰了香炉,行迹可疑的,都提去细细盘问。”
阮如安语气狠厉,继续道:“此举必然招人耳目,外头若问起来,便说是我丢了物件,在寻贼人。”
“宸儿和容儿那头,雪弗可有信传来?”
雪弗是同冬儿一齐从阮府出来的,都是打小跟着阮如安,忠心无比。
“奴婢正要同主子说这事儿呢,阮氏出事的消息不知是被何人透给了小殿下们,而今,小殿下们都吵嚷着想见您。”
当初阿耶出事的消息一传进宫,阮如安便将亲信放到了儿女身边,并勒令她们不许提及阮氏出事,更不许孩子们来见她。
毕竟不晓得皇帝的态度,若皇帝真想要废后,孩子们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提起一双儿女,她神色温和起来,“你回头去将我前儿个刚制的衣裳拿去东宫,还有那两枚新打的平安络。”
穆乐容其实是该住在重华宫的,但阮氏出事以前,皇帝以延请名师教导为由,让穆乐容搬进了东宫。
对此,阮如安也得了方便,只需遣一个知心人去守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