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阮如安深吸口气,她侧目看向定国公夫人,柔声道:“夫人若不怕吵恼,便也听一听这些琐事,本宫年轻,近来又有了身孕,有心无力,处置起事来未必周全,若一会子有什么不妥,还得劳烦夫人您赐教呢。”
既然打定了主意,倒不妨把话说得好听些。
如此这般,既全了她为主待客的情谊,又叫定国公夫人觉察一番她的态度。
“承蒙娘娘抬爱,臣妇虽不大问世,却也听闻娘娘母仪天下,凤仪有方。”
定国公夫人放下茶盏,抬眸笑道:“不过,若娘娘不嫌弃,臣妇或也可尽绵薄之力,为娘娘分忧。”
闻言,阮如安回道:“既如此,那便有劳夫人了。”
话音刚落,她面色微沉,扭头来对着玉苏道:“去叫谢淑妃进来罢。”
待玉苏连声应下退了出去,阮如安复道:“冬儿,接着方才的说。”
“是。”
冬儿小心翼翼的打量了番自家主子脸色,随即缓缓道:“那刺客虽是镇北王押来的,却原是昨儿个夜里程太尉抓着的人。”
“眼下,那刺客被卸了双手,正被侍卫押至太极殿内。”
说到这里,冬儿停顿片刻,她面上露出几分难色,开口道:“那刺客一路吵嚷,说是您吩咐指使他刺杀陛下……”
“若是空口无凭便也就罢了,可那刺客,偏生是在阮府落的网,如今宫内都传遍了,主子,这……”
这刺客的事,镇北王其实昨日提醒过她。
可到眼下,这不过也就是一日光景,她心头念着北方战事,哪里还有空子来管这些胡乱攀扯的污糟事。
程太尉怕不是属玄驹的吧,见缝他就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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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谢淑妃已迈步进屋。
她瞧见屋内有人,先是一怔,随后俯身对着阮如安行礼,“见过姐姐。”
谢淑妃常年住在陈郡,不认得定国公夫人也实属正常。
阮如安介绍道:“这位是定国公夫人。”
“臣妇见过淑妃娘娘。”
定国公夫人站起身,微微颔首行了个礼,待谢淑妃回应,她便起身挪开,站在一侧,欲给谢淑妃让位。
命妇与宫妃还是不大相同的,谢淑妃毕竟是正一品妃,定国公夫人这个礼,她自然也是受得起的。
可她是个聪敏的,见阮如安面色淡淡,也未有半分不对,且今日皇帝的圣旨她也是听闻了的。
故而,她当即上前去热络的挽着定国公夫人的手,将其摁回原位,“本宫年少时便仰慕夫人文采,今日终于得见,倒似见了知音一般,一见如故。”
倒也不是谢淑妃胡诌,定国公夫人的确是个文采斐然的,她早年所创诗集,也确确实实是不少书香门第出身的姑娘小姐们最喜读的籍册。
“夫人便就坐下,”
谢淑妃将人稳稳摁着,也没给人个说话的机会,继而扭头来对着阮如安道:“妹妹斗胆,还得劳烦姐姐赐座。”
“这是哪里的话,”
阮如安是晓得谢淑妃这个油嘴滑舌的能力,她瞥眼去看了看冬儿,后者会意,连忙搬来一张檀木椅。
如此一闹,方才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