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便听见兰太傅道:“在?下府上伺候笔墨的书?童,都能仿个大差无二的字迹,若再去寻个略多读几?年书?的人,怕能仿得更?好。”
“这点道理,程太尉若不明白,便来在?下府上,在?下一定?挑个最好的书?童,细细为太尉你演示一番。”
“……”
众人:原来平时看起来默默无闻少言寡语的兰太尉怼起人来也能这般阴阳怪气哇。
端倪怎么这时候倒懂起规矩来了?
“你……!”
这一番话,着实?叫程太尉哑口无言。他面色涨红,张了张口,却最终未能反驳,只得?硬生?生?将满腔怒火压在心头。
阮如安坐于高位,将他的这幅神情尽收眼底,她垂眸沉思,长?睫微颤,手指轻拢袖口,眉心微蹙。
程太尉显然不是个棘手难对付的人物。
这一点,穆靖南肯定也是心知肚明?。
虽说他现在失忆了,可阮如安不觉得?镇北王不会告诉他
这些旧事。
退一万步说,便不论?当下,只说先前。
这程太尉程德妃三番两次挑事,对此,穆靖南显然每每总也露出不耐之色,可也从未阻止,更是由着他们闹腾。
可如今来看,他既非想趁此机会借力打?力弄个冠冕堂皇的幌子废掉她,又?不是真的信重清流一系……
那么?他此举到底是为何?
阮如安百思不得?其解。
正想着,手居然被一侧人握住。
阮如安身子一怔,下意识便想把?手抽回去。
穆靖南自然不会放开,他反手攥实?,又?略略侧身凑了过来,开口解释道:“手这般凉,我替你暖暖。”
随后,他又?板正坐直身子,嘴角虽有些压不住,但面色仍旧肃然,仿佛方才凑近了咬耳朵说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众目睽睽,下头气氛嚣然,上头却是你侬我侬。
几个眼尖的臣子看在眼里,又?很快撇过头去,当作视而不见。
下头的吏部尚书?见了此景,他转动眼眸,思忖几息,随后迈步上前道:
“陛下,微臣以为,此竖子实?乃居心叵测,如今北境战事在即,焉知不知不是突厥人想暗中生?事?”
后头有几个出身世家的官员见吏部尚书?出了头,也纷纷上前去。
礼部侍郎先一步上前来,恭敬道:“陛下,娘娘乃太子生?母,若此等流言得?以传播,恐有损皇家颜面,动摇国本。”
又?一位臣子上前道:“陛下,北境战事方殷,突厥贼心不死?,暗中兴风作浪,未必无此可能。微臣恳请陛下,明?察秋毫,断不可轻信谗言,误陷皇娘娘后于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