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点头承认:“是。”
戚明月瞪着朱行景,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身为皇子,他有这样的心计不能算是坏事。
但她心里总有一两点不舒服。
她忽然想想起当年在草原的夜空下,那双温润又澄澈的眼。
这一刻,戚明月明白了,朱行景变了,又或许是,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戚明月还在发怔,朱行景低头看她,稍稍退后一步问:“你如果想骂我就骂吧。”
戚明月的确是想骂朱行景,但又不知从何骂起。
是骂他先前没告诉她这些事?
还是要骂他心眼子多得像马蜂窝?
思来想去,她竟不想骂了。戚明月摇头:“我没想骂你。”
“可你的眼神在骂我。”
他声音很轻,带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戚明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样的事跟我没关系。”
朱行景目色微暗:“没关系?”
“难道不是吗?”
她皱了皱鼻子,忽然又改口:“也不是没关系。既然我爹想要支持你,你心眼子多点也不是坏事。”
朱行景抿抿嘴,似是想说什么。
戚明月皱眉:“有话就说,有屁就放,黏黏糊糊的像什么样子!”
“……是,戚姑娘。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我身不由己。”
他望着她,眼底一片深沉。
戚明月心中忽然深处一股奇怪的感觉,似是委屈,又是怒火。她握紧了拳头,逼退了眼底的那股酸涩。
她狠狠瞪着朱行景:“朱行景,你是想告诉我,当年退婚是迫不得已,是身不由己?”
不等朱行景反应,戚明月又继续道:“那又如何?我管你有多少迫不得已,我只知道,你不做人事。”
朱行景低头望着戚明月,正想说话,外面传来脚步声,那人鬼鬼祟祟的靠近门口,压低声音问:“朱公子,戚姑娘,你们两个……好了吗?”
宋河不知道废太子和女霸王挤在净房做什么。
但大约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否则也不需要躲在净房这种地方吧。
他们不嫌臭吗?
戚明月踢开门,率先走了出去,她盯着宋河阴阳怪气:“宋千户,你是耗子吗?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耗子宋河不敢吭声,只默默看向朱行景求助。但刚把戚明月惹怒的朱行景也敢多话。
戚明月抬脚往回走,朱行景、宋河一左一右跟在她后面。
宋河偷偷跟朱行景使眼色,但朱行景却只望着戚明月的后脑勺出神,并未在意宋河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