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嘉手臂松开,大?掌落在她肩头。
许菱玉侧首看去,打量两?眼,杏眸微闪。
他身上穿的,不正?是她买的其中一身么?
可她明明记得,白日里?,他穿的并?不是这身。
在屋里?等他的时?候,她犹豫着,今日要不要给他吃那丸药的事,倒也没注意他穿的什么。
顾清嘉像是听见她心中疑惑,指骨轻轻蹭一下?她小巧秀气的鼻尖:“沐洗后,特意换上这身,想穿给阿玉看,哪知阿玉毫不在意,竟没看出来。”
这语气,听起来怎么像是精心打扮的女子,在埋怨她不解风情的夫君?
许菱玉身子略后仰,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细细端量他,试图亡羊补牢。
不得不说,这圆领长衫很适合他,秀才脖颈修长,下?颌如琢如磨,看起来矜贵又端方。
如圭如璋的郎君,天然会让人有距离感,仿佛他是悬在中天,捉摸不到的皎月。
偏偏,许菱玉就爱他这副模样,与床笫间反差极大?。
以?至于,每每见到他这一本正?经?的君子模样,她便想戏弄他。
她眉眼略低下?来,目光落在他颈间,抬起细指,指腹柔柔抚在他轮廓清晰的喉骨,尾指一下?一下?拨弄着喉骨下?那系得规规矩矩的衣扣。
“秀才,过两?日我要去一趟檀州,你想不想一起?”
许菱玉轻问。
她没再解释,为何不给他买衣料,他真正?在意的,本也不是这个。
原本许菱玉没打算带上他,可他那似被冷落的淡淡哀怨,让她微微动容。
罢了,权当是没给他买衣料的补偿吧。
带上他也好,日夜都能护着她,再找不到比他更适合的护卫了。
女子指背肌肤温热细腻,似有似无抚在他喉骨时?,顾清嘉表面上不为所动。
实则,眼眸已渐渐变得沉邃,眼底情绪纷涌似江海潮汐。
不期然听到她说打算去檀州,先前从未听她提过,顾清嘉心间暗潮平复了一分,他眉心微动:“阿玉原想撇下?我,一个人去?”
许菱玉动作顿住,尾指停在他那颗将开未开的衣扣上,随性编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不是怕你累着么。”
“怕我累着?奔波几日,确实有些累。”
顾清嘉说着话时?,嗓音已有些低哑。
许菱玉听得莫名耳热,但显然他信了她的借口,她又松了口气。
下?一瞬,却听他话锋一转:“阿玉不是有补身的丸药么?赐我一粒,补补元气可好?”
他蛊惑之意,昭然若揭。
许菱玉这才后知后觉,他不是信了她的借口,而是顺着她的话,给她挖了个坑。
她怎就被他那声低哑的轻叹骗了呢?他功夫那样好,怎会轻易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