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口头上占人家便宜,但不喜欢男人口头上占她的便宜,顾初旭性格向来闷骚,从不明骚,所以正合她的口味。于当时的她而言,就好像在一堆污泥里,摸索着找到了一截白生生的藕,怎能不垂涎。
其实她直到现在都不喜欢太油腻的男人。
不过在之前的相亲对象中,没有一个合心意,要么口灿莲花,要么幼稚可笑,她前段时间给顾初旭说不喜欢小的,其实就是因为那次见的男孩子导致。
冯清辉难以想象给小茉莉找个哥哥是什么样的后果,她不想自己人老珠黄那天,身边还有个小鲜肉衬托自己松垮的肉皮,想一下都觉得像是在读重口味的文学。其实她知道自己不满意的原因在哪,以为她总喜欢把这些人跟一个人作比较,总喜欢在其上找别人的影子。
就好像原版影碟本来就在那放着,她非要不服气的在盗版影碟里找同样的,明明是执念的问题,还嫌弃别人粗制滥造。
她又想到孙至岳,孙至岳给她的感觉并不油腻,是个不拘小节的糙人,她喜欢跟这类人做朋友,事实上她交过很多这样的异性朋友,吴宇泽算一个,说到吴宇泽,不提也罢。
冯清辉大半夜分析太多,不幸失眠。她枕着棉花绒的枕头翻过去身,时不时拿起床头闹钟,越想要睡着人变得越焦躁,进入恶性循环。
她全然忘了孙至岳之前提起的度假之事,早晨被一个电话叫醒,越听神志越清晰,孙至岳在电话里说,他昨晚很晚才忙完,所以没给她打电话,让冯清辉收拾下必需品,两人在她家楼下汇合,他已经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吃的。
冯清辉听罢沉默住,没说什么。
冯清辉有个来访者,那人总是在休息时间电话骚扰她,讲她那个脚踏两只船的狗丈夫与情妇之间发生的事,她每次苦苦哀求冯清辉只听她唠叨十分钟,但往往做不到守时,所以时常让她感到无力。
她没想到,眼下她同样具有这种无力感。她不清楚无力是源于起床气,还是源于她对度假的排斥。
孙至岳说:“你喜欢抹茶对吧?我买了抹茶味的饼干,还有抹茶味的糖。”
冯清辉什么东西也没带,甚至早餐也没吃,约定了地点碰面。
孙至岳接到冯清辉的时候,天边的朝霞才泛红,她没睡好,眼皮肿了,原本天然出挑的双眼皮变成肿眼泡,出来时摸了一枚墨镜带上。
两人到露天豆腐脑摊吃早点,他点了几块钱的水煎包。
冯清辉拿了个马札,视线从油腻乌黑的桌面上掠过,又看了眼马札楞上的污垢,最后看看盛包子小竹框缝隙里不知道塞了几天没清理透彻的残渣,抱着膝盖无从下手,她并不是挑剔看不上,事实上她以前也经常光顾小吃摊,只是觉得,这家店确实卫生不太……达标。
至于那些“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以及小孩子的糖葫芦掉地上,作为成年人,为了不浪费谎称“糖不沾泥”
的话,冯清辉真想回一句——糖不仅沾泥,还沾砂砾。
孙至岳也意识到这点,悄悄懊恼:“这家店不太干净啊。”
冯清辉赞同地看看他,孙至岳说:“先将就这回,中午再好好吃。”
或许她用过于做作的眼光去挑剔,作为惩罚,还就让她从豆腐脑里捞出一根短发,她抬头看向孙至岳,这厮吃的津津有味,她又扭头看了看招待客人的两妇人,悄默声放下筷子没声张。
其实换做往常,冯清辉肯定不会如此放过,她向来的原则是,外面的饭菜可以不干净,但起码要有面子工程,不要让她吃出奇奇怪怪的东西,这是客人要求的底线。
早餐后,孙至岳开车带她赶路,他说:“本来公司安排了大巴车,但我觉得不如开自己的车方便。”
冯清辉的肠胃就像天气似的敏感,稍有不新鲜的东西准会有动静,吃的东西还没消化完,果然有不妙预感,肚子咕噜噜翻涌,形容不出感觉,说闹肚子就闹肚子,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拍拍他的肩膀,有气无力摇头:“前面服务区停一下,我不行了。”
孙至岳侧头看看她,被她的唇色吓住:“你怎么了?”
“我……肚子痛。”
她佝偻着姿势,咬着牙,侧身靠座椅上。
忍到服务区推车门狼狈往卫生间跑,几十米的距离让她跑出亡命天涯的感觉。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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