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地图,手指沿着矿脉划弄,我盯着她划过的痕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
……
“你们要买一辆矿车?”
矿头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皮肤黝黑,嗓音沙哑,一口牙被烟熏得焦黄,脸上满布的皱纹诉说着操劳的痕迹。
“租,到了铁轨尽头我们就下车,你们把车子回收。”
我认真地说。但陶雅拽拽我的袖子,在我耳边小声说:“我身上已经没有金子了。”
“这片矿场是玛尼洛夫老爷的私人财产,右边那片是索巴凯维文老爷的,再后面的归柯罗鲍奇卡夫人……我们没有出借的权力。”
我从身上摸出钱包,取出里面所有的纸币,因为要来南境我提前换的,不算很多。
矿头叼着烟紧锁眉头,脸上的皱纹纠结地挤在一起,仿佛一朵菊花。许久,菊花舒展了,他接过了纸币。他指给我一辆停在旁边闲置的破烂矿车,转身对矿工们招呼:“都过来,今天财!”
“你把什么给他们了?”
陶雅疑惑地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纸片。
“你没见过纸币?”
“那是什么?”
“嗯……就是钱。”
“他们是傻子吗?!”
陶雅大声喊,惹得许多人往这边看,我只好一边拼命捂她的嘴一边向周围的矿工们赔笑。
“你们龙不用纸币吗?”
我压低声音问。
“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把纸当成金子?”
陶雅轻蔑地看了我一眼。
我叹了口气,问她:“为什么你觉得金子可以当钱纸就不行?金子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先金子亮闪闪的,很沉,还特别硬,而且,额……”
陶雅掰着指头数,但支吾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因为大家都想要。”
“对!大家都想要!”
陶雅一拍手,“奇怪,你这不是很明白吗?那还要问我。”
“那为什么金子大家都想要,纸就都不想要呢?”
我继续问。
“……”
“这种纸,”
我跑去一个矿头那里用身上的水壶换了一张红色的南境纸币,夹在指间展示给陶雅看。“有各种样式,不同的样式代表不同的数额,不同的数额则代表了能兑换的金子的数量。”
“比如说你有一头羊,我有一筐苹果,现在我想用苹果来换你的羊,但你不想要苹果,而是想要茶叶,但我没有茶叶怎么办呢?”
陶雅不假思索地回答:“用金子啊。”
“对,这时候就要用我们都想要的东西,也就是金子。但你刚才也说了金子很沉,带着一大堆金子出门怎么想也是不方便的事……我是指对人类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