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字差点蹦出来,被加索尔及时踹了回去。
黑狐见塞尔希奥说完了,一秒都不停留,果断挂断了电话。
加索尔皱眉说:“洛萨小姐想要救的那个小孩应该会被送到保险库。”
塞尔希奥点点头:“嗯,黑狐会带走她,咱们这会儿有个一样重要的事情。”
加索尔有些疑惑,下一秒就听见他严肃认真的话:“塞巴斯蒂安承诺过会带你复仇,他没有骗你。”
“他查过了,桑托斯家老二现在就在十一楼的319号套房。加索尔,去吧,去把你的仇你的怨给解决了。”
塞尔希奥按了按太阳穴,幽默补充,“对了,我不去啊,我夜盲。”
加索尔摸了摸怀里带上船的刀,抿了抿唇,丢下了一句“谢谢”
转身离开了。
黑夜里,塞尔希奥眸色凝重。不是因为可能会带来多少麻烦,而是因为加索尔的这句简单的谢谢。
那是来自加索尔对兄弟、朋友,亦或者是家人的谢谢。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加索尔很慢很慢地走着,脸色冷戾。
一个戴着墨镜的寸头男人提着尖刀走在走廊上,任谁看了都会心悸。
广播还在重复播放塞尔希奥的那几句话,七层以上的除了待在房里没动的,室外的游客几乎都去了六层。至于阿万索·桑多斯,塞巴斯蒂安说他在319,那就一定在。
黑暗让狭长的走廊显得没有尽头,他的脚步莫名很轻,轻到没留下一点声音,就像是一道本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影子。
这段时间加索尔总是回想过去,那样难受的情绪似乎要把他撕碎在回忆里。
2015年,他的眼睛被无数个医生确诊无法恢复。每个人离开前都感慨,他还能维持现在的一丝视力已经是奇迹了。
程殊站在房间的阳台上,点燃了一根又一根的烟。加索尔躺在病床上蒙着纱布发呆,他就默不作声地喝酒,不打扰。
再后来,程殊被魔徒召走,先行回了墨西哥。而加索尔一个人去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博卡区,去到了赛波出生的地方。
以前赛波总是很骄傲地说,她的街区曾诞生过阿根廷的球王马拉多纳。在那里,色彩明艳的小楼上到处都是他的喷绘画像。加索尔不信,直到他真正触碰到了那些蓝黄色的砖瓦。
他从墨镜里依稀看到了糖果盒球场外激情昂扬的球迷,听到了他们为博卡青年加油的吼叫。一票难求的德比里,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只是坐在了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双方球迷的挑衅与示威。直到结束时,没人注意到,他忽然笑了一下。很轻微地,莫名地笑了一下。
那段时间加索尔好似刻意把过去遗忘了,为自己强行过上了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就和普通人一样买菜回家、在路边逗狗,再隔三差五地在傍晚被黑帮分子抢光身上的钱,然后可怜兮兮地去隔壁阿姨家蹭饭再回家。
直到天气变暖,有那么一天,街边的木棉悄无声息地开了。那赛波花好像是突然在一个昼夜间绽放了一样,淡淡的香气,勾住了少年的鼻尖。
加索尔失神地仰头看着,像个傻子,从早到晚。
直到夜幕低垂,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对着那边的程殊说:“塞巴斯蒂安,我来找你。”
自那时起,他像是把这些美好的画面刻入了录影带,然后连带着十三四岁的自己也一并放进了房间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