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绯派去的人将她折磨出的一身伤,叶宝珠早已一一治好。
唯有这条腿,至今未愈。
正站在院中愣神时,一道黑影闪过,甚至不带一丝风声。
叶宝珠面前落下男人身影,遮住她眼前月光,“叶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叶宝珠望着对面侍卫打扮的男人,微一愣神。
她都一年没见过那位公子了。
今日怎么得闲了?
叶宝珠并未追问,他为何能突然出现在守卫森严的相府中。
那人的身份,她或许已经猜到了。
今日霍承熠回京时,那个走在他前头,带着恶鬼图纹面具的男人。
似乎就是他家公子。
“请带路。”
叶宝珠吹熄烛灯,跟在侍卫身后。
她伪装出的一身卑微,直到此刻完全卸下。
相府守卫森严,可侍卫带着叶宝珠轻易翻过院墙,来去无声,竟没一人察觉。
“姑娘,请进吧。”
叶宝珠被领着进了一扇门。
房中弥漫着用料昂贵的香料,奢华布置的卧房层叠纱幔。
墙上挂着一副恶鬼图纹面具,正是叶宝珠今日所见的。
她不由得轻笑。
早知道她一年前救下的男子身份如此尊贵,当初她就该想法子,让秦长冥直接将她救出疫病所的。
纱幔后,青衫长袍的男子身影骤现。
没等秦长冥现身,叶宝珠的膝盖就及时软了下去。
“奴婢拜见王爷。”
望见虔诚跪拜缩成一小团的叶宝珠,秦长冥掀开纱幔,俊秀面容上满是饶有兴致的笑。
“你这膝盖,还是一如既往的软。”
秦长冥笑着打趣,却不是旁人惯有的轻蔑低讽。
他与叶宝珠,好歹也算生死之交。
一年前有人将疫病之人的衣物放进他房中。
若非叶宝珠出手诊治,他这位权倾朝野的摄政王,险些要与那些难民死在一处了。
“王爷身份尊贵,奴婢不敢僭越,敢问王爷今日召奴婢来此有何要事。”
叶宝珠平稳的声音中带着钳工。
让秦长冥俊朗的眉心紧蹙。
他在疫病所,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叶宝珠。
这位曾名动京城的叶家宝珠,他也曾遥遥一见。
只是与那时风采照人的相府嫡女相比,那时的叶宝珠实在落魄。
可哪怕软着膝盖,但她深垂的眼眸中,藏的却是倔强不甘。
秦长冥伸出修长手指,挑着叶宝珠的下巴令她抬头。
直到看见她眼中熟悉的神采,才勾唇露出一笑。
果然,叶宝珠还是从前的叶宝珠。
“当初本王出征匆忙,没来得及与你说。”
“今后要久居京城,你曾出手救我一命,本王允你一个条件,除了皇位做不得,其他都行。”
这般轻狂放肆的话,从秦长冥口中说出,却格外有信服力。
毕竟异姓称王,秦长冥已经是本朝首例。
他更在先帝在时立下汗马功劳,未满二十的年纪,与年近古稀的先帝结拜做兄弟,成了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当今皇上见了秦长冥,也得称一声叔父。
世人皆道,以秦长冥的功劳本事,改朝换代也无不可。
或许就是因为功高盖主,一年前才惹上那场灾祸。
“奴婢,还需时间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