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序辞和叶慕恒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问弄得一怔。
他们方才确实情绪激动了些,但那也是因为担忧母亲的病情,一时情急,并非有意针对叶清绯。
叶相爷见两人沉默不语,又缓和了语气。
“我知道你们担心温氏,但清绯也是你们的妹妹,她这几年为了照顾温氏,也是殚精竭虑,你们怎能如此不体谅她?”
叶相爷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温氏……她是我的结发妻子啊,与我相濡以沫二十余载,如今她身染重病,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心痛!”
“你们可知,这疫病有多么凶险?”
叶相爷抬起头,目光扫过两人,声音中带着一丝沉重。“城外的疫病所,你们也去过了,那里的惨状,你们亲眼所见,难道还不能体会这疫病的厉害吗?”
旋即,他又继续道:“倘若不是清绯会些医术,又哪里保得住温氏的性命?”
叶慕恒一向心直口快,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
“既然小妹有能力治愈母亲,为何还要把母亲留在那里?”
叶相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府中几十条人命,清绯一人如何护得住这么多人?你这个做哥哥的,可有想过妹妹的辛劳安慰。”
叶慕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叶序辞轻轻拉了一下衣袖,示意他不要再多言。
叶序辞心里明白,父亲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们再怎么争辩也是徒劳。
更何况,父亲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疫病的严重性他们确实不能忽视。
叶清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柔声劝慰。
“二哥,我知道你担心母亲,可是你要相信父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啊!”
叶清绯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撒娇,让人不忍责备。
叶清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们放心,我已经让宝珠去照顾母亲了。宝珠是从疫病所出来的,她身上已经有了抵抗疫病的能力,不会再被感染了。有她在母亲身边,一定会将母亲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她故意提起叶宝珠,偷偷观察着叶序辞和叶慕恒的反应。
叶序辞和叶慕恒闻言,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叶宝珠虽然身份低微,但毕竟是从疫病所出来的,照顾母亲也算是合适。
“宝珠这丫头,虽然之前做过一些错事,但她毕竟是叶家的人,照顾夫人也是她的本分。”
叶清绯继续说道,声音轻柔,语气温和,“而且,她现在已经做惯了奴婢,除了她之外,恐怕也没有人能把母亲照顾得更好了。”
叶清绯见两人神色有所缓和,才又继续说道:“而且,宝珠姐姐以前在府中,就经常照顾母亲,她对母亲的饮食起居都很熟悉。说实话,除了她之外,还真没有人能把母亲照顾得更好了。”
一番言语,看似在为叶宝珠说好话,实则是在暗示叶宝珠已经习惯了做奴婢,照顾温氏是她分内之事。
叶相爷和叶清绯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
“若不是因为她还能照顾你们的母亲,我早就将她赶出叶府了!”
叶相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妥协。“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不能再让府里的人冒险了。
叶慕恒听了叶相爷和叶清绯的话,心中对叶宝珠的怨气更深。
他原本还对叶宝珠存有一丝同情,但现在看来,这个女人不仅欺骗了他们,还欺负了清绯,实在是可恶至极。
“父亲,清绯,你们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清绯。至于宝珠,既然她愿意照顾母亲,那就让她好好尽孝吧。”
叶慕恒郑重其事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决绝。
他心中对叶宝珠的怨气如同野草般疯长,原本的那一丝同情早已被愤怒和失望所取代。